布鲁诺和布茨穿着宽松舒适的圆领汗衫,穿过校园向办公大楼走去。是斯特金先生召他们去的。

“唉,维茨尔走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布茨的声音充满焦虑,“过去我怕‘鱼儿’会要咱们的命,现在我还是害怕同样的事。”

“别担心,”布鲁诺若无其事地说,“咱们最近什么也没干。”

“哦,是吗?我看你是没注意吧,举行婚礼那天招待楼损失了一扇门、两扇窗、一个烟囱,还有许多瓦片!记得吗?还有那个差点把大伙吓死的气球!”

“啊,这事呀,都过了三天啦,我是说,咱们最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破坏不了布鲁诺的好兴致,他刚把外衣和领带扔进了衣橱的最深处。

“唉,”布茨紧张地说,“我看‘鱼儿’只是想先让学校恢复正常,然后再来揭咱们的底。气球的事也许问题不大,因为维茨尔把它当作礼物了;可那幢房子遭难的事咱们绝对逃不过。要是‘鱼儿’发现是咱们硬凑维茨尔和皮博迪结婚的,咱们就完了!”

布鲁诺付之一笑。

两个人走上办公大楼的台阶,出现在斯特金先生的办公室。

“哦,是沃尔顿和奥尼尔!”校长说,让他们过来在硬板凳上坐下。“从婚礼以来我就一直想请你们来,可学校里一直乱哄哄的,还有房子之类的麻烦事。”

布鲁诺泰然地听着,布茨却在不安地蠕动。

“毫无疑问,你们俩是联盟会的主谋。”

两个小伙子惊愕地抬起头。

“啊,对,我已经听说了联盟会的事。到处都有传说嘛。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嗯,先生,”布鲁诺开口了,“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

“住嘴,”校长命令说,“联盟会就是委员会,不是吗?”

“噢,不,先生,”布鲁诺说,“联盟会是跟斯克林麦杰女校的一个联盟。”

“对,”斯特金先生顽固地说,“不过要是把斯克林麦杰女校的学生分出去,剩下的就是委员会了,对吧?”

布鲁诺盯着地板:“我想是这样,先生。”

“很好。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要叫你们来了。我想要通知你们,我刚为麦克唐纳男校的校规起草了一条新规则,我以为这一条是普遍适用的。你们听着:没有学校的批准和严格监督,严禁学生组织委员会、联盟会、社团、联合会、俱乐部、协会、兄弟会、兴趣小组、辛迪加、院外活动团体、特遣队,以及任何此类的活动团体。”他抬起头,紧盯着他们,“没有例外。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是麦克唐纳男校最严格的纪律。清楚了吗?”

“是,先生。”

“不,我指的是完全的、彻底的、绝对的、百分之一百的清楚了吗?”校长说着站了起来,向书桌对面的他们俯过身去。

“是,先生。”

“很好。”斯特金先生突然想起布鲁诺在婚礼上那张容光焕发的脸,恼人的疑惑又袭上心头。他该不该盘问一下,是否联盟会安排了维茨尔和皮博迪的婚姻?不,这个荒谬的问题只会使他显得像个傻瓜。这些小家伙肯定是无法这样给人家定终身的。

不过,就在这时,斯特金先生又清楚地想起他曾经多么自信地认为这些小家伙不可能引起地震。而这次招待楼事件的结果,却发现这幢房子的地下室里有一台装置,它似乎可以证明过去这种设想的错误。是委员会干的吗?还是别的什么人?如果委员会可以叫大地震动,安排区区一桩婚事无疑是不成问题的……

“还有件事,小伙子们,你们委员会无可争辩的成功给了我灵感,我也想搞一个自己的小团体。我想我可以把它称作重建基金会,它的目标是筹集修复我们的招待楼的资金。既然在组织活动方面你们俩有如此宝贵的经验,我要任命你们两个分别担任它的主席和副主席。志愿洗盘子到四月份,这样就能付清学校的损失账单了。”

“可是,先生———”布鲁诺还想顽抗。

“就这样吧。有些问题我看不需要更详细的讨论了———比方说,我们曾在招待楼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台有趣的机器之类。咱们说实话吧,我看你要重新召集原班人马并非难事,也许,前委员会的成员将非常愿意立功赎罪……”

布鲁诺和布茨交换了一个极其痛苦的眼神。要洗到四月份!

斯特金先生简直快控制不住自己,让得意的微笑暴露出来了。也许委员会是中子弹以来最可敬畏的力量,可他,依然还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