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ilting!”斯特金先生兴奋地将字母棋啪的一声放到拼写盘上,“咱们来算算吧。用上这些字母得五十分,那个三重字的得分是十八乘三———这样是五十四分。把g加到asp上得七分———总共是一百一十一分。米尔德丽德,这盘我赢啦!”

他的妻子微笑了:“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威廉,肯定不光是因为赢了这盘游戏吧?”

斯特金先生快活地哈哈大笑:“我又是校长啦,米尔德丽德。这两个星期来维茨尔一个劲儿地往斯克林麦杰女校跑,差不多不待在这里了。这可真妙!”

“斯克林麦杰女校?他干吗上那儿去?”

“米尔德丽德,你还没听说吗?他在追求皮博迪小姐。”

“真的?”斯特金太太拍了一下手,“这多好哇!”

“那倒是,我们有一个多星期听不见那台计算机的噪声了。”

“你是说,他忽视了他自己的职责?”

“很幸运,是这样,”校长说,“这样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啦。他看起来的确是爱上了她。他不断地往她那里送鲜花、糖果等礼物,甚至还每天早晨在女校门前的公路上长跑!”

“那么皮博迪小姐有没有回报呢?”

“我虔诚地希望会有。”校长说,“要是她没有,那么你的维茨尔先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啦。来吧,米尔德丽德,这盘该你先下了。”

“真不明白干吗要拖这么久!”布鲁诺抱怨地说,“他们干吗还不结婚?都快一个月了!”

“问题在皮博迪身上,”凯茜说,“这人没心没肺。你能绝对肯定,没有爱情魔药这回事吗?”

“那当然,”布鲁诺说,“嗯哼,也许问题不全在皮博迪身上,维茨尔也有份。他不够大胆。姑娘们,他俩在斯克林麦杰女校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干,”黛安说,“光是跟斯克林麦杰小姐一块喝茶。”

“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布鲁诺大叫起来,“我想,咱们得想法增强维茨尔的自信心,好让他提出订个约会,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咱们想什么法呢?”布茨问。

布鲁诺龇着牙笑了:“你们会看到的。”

维茨尔先生坐在书桌前包扎礼物———一册战争诗集———的时候,敞开的窗外飘进了布鲁诺?沃尔顿和布茨?奥尼尔的声音。

“我哥哥给我写了封信,”布鲁诺说,“他想认识这个姑娘,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去接近她,就来问我。开始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我想:要是维茨尔先生,他会怎么干?这样,我就什么都清楚了。”

布茨吹了声口哨:“对,维茨尔先生对付女人准有几手。”

“是这样,”布鲁诺说,“就拿皮博迪小姐来说吧。他知道像她这种类型的女人是欣赏坚强性格的。我敢打赌,他是不会浪费时间去旁敲侧击的,他会大步走到她跟前约她出去,开门见山!”

坐在椅子里的维茨尔挺直身体。对呀,他就得这么干!

“哈罗,我是皮博迪……噢,维茨尔,是你……星期五晚上?……你确实很需要这次安排吗?……这个———唔———好吧,我看可以。再见,维茨尔。”

皮博迪小姐蹙着眉头,生气地摔下了电话听筒。唉,她刚才干吗要接受他的邀请呢?星期五晚上算是白白浪费了!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冲人型靶猛踢三百下,为什么却没有勇气对维茨尔说她星期五晚上不想跟他一起出去?作为一名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她本来完全可以说:“不,维茨尔,我不想跟你出去。”完全可以!可为什么她就没说呢?

唉,不管怎么说,星期五晚上会过得很糟,糟得连维茨尔也能看出他们俩凑不成一对儿。想到这里,皮博迪放心了,重新开始干刚才的工作。

星期五的深夜,斯克林麦杰小姐站在住所的门口欢迎约会归来的皮博迪小姐。

“哈罗,亲爱的。今晚过得好吗?”

“可怕极了!”皮博迪小姐嘟哝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你就别问了!”

斯克林麦杰小姐吓坏了:“维茨尔先生表现得不规距吗?”

校长助理转动着眼珠:“你知道他找了个什么样的地方来消磨时光吗?我们去听了一次大提琴演奏会!”

“噢,这多美呀。”

“我一个劲地打呵欠,把嘴张得都能让他栽进去!反正,我不想再谈这事了。晚安。”

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心里想,在今天这次乏味的约会中,最糟糕的莫过于她没有鼓起勇气告诉维茨尔一刀两断。走进房间,她一脚踢开了一块绣有尼亚加拉瀑布的软垫,那也是维茨尔送的礼物。嗨,既然他们根本没有开始,那干吗她非得跟他说需要结束了呢?

“他是一败涂地啦,一点不错,一败涂地。”坐在午餐桌旁的布鲁诺闷闷不乐地说,“他不招女人喜欢。我和布茨跟凯茜谈过这个问题。星期五晚上维茨尔带皮博迪出去,你们猜带她上哪儿了?大提琴演奏会!对了———就是那种哼哼呀呀的乐器。我简直没法相信!照这种进度,他俩要拉拉手都得费上一年!”

“毫无办法,”布茨说,“他们是世界上最没浪漫气质的一对宝贝。”

“看来咱们要达到让他们结婚的目标是不可能了。”埃尔默说。

“伙计们,是你们的方法不对头嘛。”维伯说。

“噢,是吗?”布鲁诺挑动地说,“你打什么时候起也成了个行家?”

“这很简单,”维伯并未让步,“世界上只有一件事可以使两个人开始互相爱慕。”

“是什么?”布茨问。

“吃。”

大家都哄笑起来。

“不,是真的!”维伯气急败坏地争辩,连午饭都忘记吃了,“好好想想吧,一家人团聚时,要铺上一块大桌布,夫妻庆祝结婚纪念日时,要在一块儿吃晚饭,大公司建立分公司时,要在饭店设午宴签订协议,两个人互相感兴趣时,要在烛光下亲切地共进晚餐。”他傲然四顾,“对不对?”

学生们仍在窃笑。

“不,不———等一等!”布鲁诺说,“他说得有理。咱们要给维茨尔和皮博迪安排一次浪漫蒂克的晚餐,大家想想看———哪儿好?”

“那就是恰特尼的拉尔菲小饭店的汉堡包最好。”彼得?安德森提议说。

“不,不,”西德尼说,“还得比它更高级些,也许炸鱼土豆片更好。”

“不行,”布鲁诺说,“得找个真正高级的地方。”

“我叔叔曼弗雷德有一家饭店。”维伯说。

“它叫什么?”拉里咧开嘴乐了,“大吃饭店吗?”

维伯的样子像是受了侮辱:“你没听说过曼尼饭店?”

“曼尼饭店?”克里斯托弗的眼睛鼓了出来,“是多伦多闹市区的那家豪华饭店吗?”

维伯骄傲地点点头:“我们家族是把吃当作正经事业来干的。去年美国总统到多伦多访问时还在那里用过餐呢。它可是五星级①的。”

布鲁诺的嘴都合不拢了:“那就定下啦。星期六晚上,维茨尔和皮博迪要出门吃一顿他们一生中最高级的晚餐。”

布茨却皱起了眉头:“布鲁诺,要是这家饭店真像维伯说的那样高级,那得花一大笔钱呢。”

“那又有什么?”布鲁诺耸耸肩,“维茨尔会付账的。维伯,你去预订,叫你叔叔把最好的坐位留下来。”

维茨尔先生走进办公室,发现桌上有一个紫红色的信封。他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香喷喷的、字迹优雅流畅的条子,写得很简单:星期六晚上八点,曼尼饭店。

他把纸条凑到鼻子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熏衣草的香味,他的心里开了花。皮博迪小姐要约他吃饭了!

皮博迪小姐也在看她办公桌上发现的短笺。它是在一张白纸上面清清楚楚地打印出来的:格洛里亚?皮博迪小姐,星期六晚上八点整请来多伦多市的曼尼饭店,此事可能对你的前途至关重要。一位朋友。

她皱起眉头。是维茨尔?不,不可能是他。他没这种风度。那又是谁呢?是什么意思?写得好像有点威胁的味道。她顽强地扬起下巴颏。好吧,她倒要瞧瞧这事的底细———星期六晚上八点。

“果然来啦,早了半个小时。”布鲁诺胜利地宣布。他、布茨还有维伯坐在著名的曼尼饭店的侍者室里,它就在火光闪耀的厨房旁边。他们注视着闭路电视屏幕上的维茨尔,他由维伯的叔叔亲自陪进了雅座单间。

“这台电视机真棒!”布鲁诺狂喜地说,“有它就能偷看到所有来吃饭的人了!”

“它可不是用来偷看的,”维伯气愤地说,“它是侍者们用来照看桌子上的客人的。”

“对。嘿,这可真是个高级地方,”布鲁诺说,“我很高兴,你的叔叔能好心让咱们来。”

布茨看看手表:“不知道皮博迪还要多久才能来。我想早点干完这事,趁‘鱼儿’还没发现我们溜出来的时候回去。你知道,咱们是不允许离开宿舍的。”

“你放松一点,”维伯说,“曼弗雷德叔叔的大蒜面包是值得为它冒险的,吃一点吧。”

布鲁诺和布茨各拿了一块面包,仍在监视屏幕。这时维伯的叔叔曼弗雷德来到了他们身后,“喂,先生们,除了酒,万事俱备啦。要来点什么酒?”

“酒?”布鲁诺茫然地问。

“当然,”老板回答,“对于到雅座单间吃饭的客人,我们都要免费赠送一瓶酒。既然你们认识这对幸福的人,我本以为你们也许能帮忙推荐……”

“好吧,”布鲁诺说,“你们在婚宴上供应什么酒?”

“一般来说是香槟。”

布鲁诺点点头:“那就照你说的,送香槟吧。”

他们继续看电视。

八点的钟声刚刚敲响,皮博迪小姐就出现在门口。

“来啦!”布鲁诺叫道。他转身对负责播放背景音乐的侍者说:“记住,等她一走进单间,就放这支曲子。”

曼弗雷德?哈肯斯雷默陪皮博迪小姐到了单间,鞠了个躬请她入内。

“皮博迪小姐!”维茨尔先生一跃而起,正在这时,单间里响起了一首小提琴曲。

她盯着他瞧:“维茨尔,是你呀。”

“是的,哦,我们坐这儿。”

皮博迪小姐勉勉强强地走进单间,心里明白待会离开时一定会欢天喜地。对,她不会久留的,就是这样。为了不伤他的感情,她多少得待一会儿,然后她就一劳永逸地结束这件事。

她谨慎地坐了下来:“维茨尔,我———”

一位侍者小心地走进房间。“啊,维茨尔先生,皮博迪小姐,晚上好。我叫莫里斯。”他在餐桌旁的一个架子上放了一个银制的大冰桶,“香槟,本店赠送的。”

“呃———这太好了。”维茨尔先生说。

皮博迪小姐也很高兴能打断这个尴尬场面,便点点头表示赞许。

莫里斯熟练地打开香槟,往维茨尔先生的杯里斟了一点儿,让他先尝尝。

维茨尔先生尝了一口,宣称这是名酒,暗地里希望能说对。他是个从不喝酒的人,根本不会分辨香槟的好坏。莫里斯无声地退了下去。

“为你干杯,皮博迪小姐。”红光满面的维茨尔先生说。

怪人,皮博迪小姐想,一饮而尽。

他又给她斟酒。她又猛喝了一口。酒还没起作用。她怎么才能告诉维茨尔,她要离开这里?

“你很漂亮!”他又喝了几口香槟后脱口而出。

皮博迪小姐不知说什么好了。维茨尔是个软蛋,可今晚他穿的黑色西装给他平添了几分几乎可以说是军人的气派。她给他规定的大运动量长跑开始起作用了……她举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她意识到自己开始脸红了。真是荒谬———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人是不该脸红的。你得把握住自己啊,她想。不管怎么说,正是这个男人带她去听大提琴演奏会的。

“喂,维茨尔———”

莫里斯又悄没声地进来了:“啊,看得出,你们很欣赏这种香槟。你们要点菜了吗?”

“当然。”维茨尔先生询问地看着皮博迪小姐。

可她正想走呢……“呃———请给我查理曼大帝牛肉吧。”看起来,她是非跟他一块儿吃饭不可了。

布鲁诺正在注视着电视屏幕:“我看不出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高兴不高兴?”

布茨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只希望他们快一点。”

“好饭不能快。”维伯解释说,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其他桌上的客人,“瞧,坐在十四桌上的那个穿蓝西装的男人是个行家。他吃橘汁鸭时喝的是白葡萄酒。”

莫里斯走进了侍者室。

“他们点了什么菜?”维伯热切地问。

“那位女士点了查理曼大帝牛肉,那位先生点了恺撒皇帝色拉。”

“嗨,维茨尔的色拉里大蒜别加得太多,”布鲁诺警告说,“要是他一嘴臭味,皮博迪就不愿嫁给他了。”

莫里斯怒气冲冲地挺直身子说:“我们的菜用料从来都是恰到好处的!”

维茨尔疑心地瞪着他那份肥鹅肝酱。他是个素食主义者,这挺像是肉。可皮博迪小姐已经在吃她那份了,为了取悦于她,他也只好吃起来。

皮博迪小姐用犀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我本以为你是不吃肉的呢,维茨尔。”

“呃———我不吃,可———我是说,今天的情况特殊。”

皮博迪小姐想起了那张把她召来的短笺。“此事可能对你的前途至关重要”……噢,天哪!她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重新斟满,再喝了几口,一直喝到自己完全忘掉了这码事为止。

侍者室里的布鲁诺点点头叫莫里斯过来:“他们的香槟快喝完了,能给他们再送一瓶吗?”

“当然能,”莫里斯说,“还是赠送的吗?”

布鲁诺察看了自己的钱包,联盟会的全部财产都在这里面了。“不,”他叹口气说,“我想这次该维茨尔付钱了。”

莫里斯走进厨房。

“情况怎么样?”布茨紧张地问。

“嗯,他们正在等着喝下一瓶香槟呢,”布鲁诺说,“可我还是看不出他们是不是互相喜欢。维茨尔好像是喜欢她的,可她的神气有点怪。”

“等她尝过查理曼大帝牛肉后再说吧,”维伯自信地说,“那调味汁没治啦!”

维茨尔先生又喝了一口香槟。他发现,这能给他增添勇气。“我非常高兴今晚我们能在一起,皮博迪小姐。”他勇敢地开始冒险了。

她立刻伸手去拿酒杯。嘿,事情闹成了这样。维茨尔越是想施展魅力,她就喝得越多。为什么她还不对他说实话,马上回去呢?

莫里斯轻巧地滑了进来:“还要香槟吗,先生?”

“好主意!”没等他回答她就抢着说。

布鲁诺在继续监视,布茨心神不定地瞟着钟,维伯在观看一位侍者熟练地给各张桌上的甜点心点火加热,维茨尔和皮博迪在享用他们的晚餐,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莫里斯终于飞快地端出了盘碟,两位吃客坐在桌前喝最后一点香槟。皮博迪小姐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可以肯定自己非常厌恨自己,可又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她望着坐在对面的维茨尔那双严肃的、有点呆滞的大眼睛,开始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她:“皮博迪小姐,你怎么啦?”

她注视着他的脸。“维茨尔,你是一位完美的绅士。”说着她神经质地狂笑起来。

他疑惑地看着她:“皮博迪小姐,你是一位完美的淑女。”

这话好像逗得她更乐了,她又爆发了一阵大笑,笑得趴到了桌子上。

维茨尔先生疑惑的脸上绽开了一丝微笑。他弄不清眼下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是什么事,它一定很可笑,这就够啦。于是,他也失去了控制。

侍者室里的布鲁诺瞪大了眼睛:“嘿!他们笑啦!他们在笑!他们一定相爱了!维伯,你是个天才!”

三个小伙子都挤在电视屏幕前。

“我看不能把这称为爱情,”布茨干巴巴地说,“不如称它为发疯。”

“咱们成功啦!”布鲁诺欢呼。

莫里斯走了进来。

“他们要甜点心了吗?”维伯疑惑地问。

侍者点点头:“他们在吃蒙塔奇。”

维伯馋得下巴都快掉了:“噢,蒙塔奇!”

布茨看看他:“那是什么呀?”

“它是用巧克力、奶油、果仁、草莓和白兰地做成的———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我也要吃点!”

莫里斯笑着走进厨房。

“我看咱们该回去了,”布茨说,“他们已经爱上了,所以咱们可以开溜啦。”

“做事要尽善尽美,”布鲁诺说,“我们待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能肯定他们正在享受一生中最好的时光。瞧!他们像正常人一样在微笑和交谈!你知道,当皮博迪小姐微笑时,她就不那么丑了!”

“我去问问曼弗雷德叔叔还有没有剩下的蒙塔奇了!”维伯冲了出去。

“我们不能待得太晚。”布茨还在坚持。

布鲁诺已经领会到自己又要赢了:“耐心一点,麦尔维。”

到了半夜,皮博迪小姐和维茨尔先生才吃完了甜点心,并就着咖啡喝下了同样多的甜酒。

“维茨尔,”皮博迪小姐说,她的声音已经十分含糊了,“你发现了没有,我本来是不愿跟你待在这里的?”

“没有。”他傻乎乎地笑着说。

“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想要回家,”她思索地说,“斯克林麦杰可没有蒙塔奇呀。”

“也许电视上还有打仗的戏。”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讨厌电视。”

“我,也是。”

“可我喜欢打仗。”

“我知道。”

布茨发急了:“布鲁诺、维伯,咱们走!他们会坐上几个钟头的!”

现在连布鲁诺也不能满不在乎了:“你们瞧,他们的神色有点不对劲。我是说,笑啊,玩啊,当然很好,可他们的脸全红了,坐都坐不稳,他们好像———有点怪。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莫里斯提供了答案:“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先生和小姐是完完全全的喝醉了。我想,你们得送他们回家,因为他们已经接近于———可以这样说———失去知觉的边缘了。”

“可他们是我们的老师!”布茨害怕地反对,“他们会认出我们的!”

“亲爱的朋友,”莫里斯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照这两位年轻人现在的情况,他们连自己的亲妈都认不出来。”

布鲁诺掏出钱包,察看着联盟会的所有财富:“咱们的钱只够叫出租汽车。我希望维茨尔能付得起账单。走吧———咱们去抬他们。”

当满载的出租汽车沿着48号公路向北面的麦克唐纳男校和斯克林麦杰女校驶去时,车窗里传出了皮博迪小姐和维茨尔先生的歌声:“前往蒂珀雷里,迢迢道路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