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惠,字和甫,姓吴雅氏,满洲正黄旗人,康熙四十七年(1708)生。他是雍正帝生母孝恭仁皇后族孙。父佛标,官至都统。作为乾隆朝的著名战将,他屡次征伐,为捍卫西北边疆,维护国家统一建树了功勋。

平准部之功

雍正九年(1731),兆惠初登仕途,年仅二十四岁,先以笔帖式的身分入值军机处,随之补授内阁中书,后几经升迁,到乾隆九年(1744)已官至刑部右侍郎,第二年,又成为正黄旗满洲副都统,乾隆十一年再被授为镶红旗护军统领。然而他对刑名之事并不精通,因此受到了处分。乾隆十三年(1748)他“定拟误繙清文一案罪名过轻”, “部议革职,得旨从宽留任”。

自乾隆十二年开始,清朝对四川大、小金川地区的征伐,使兆惠转向军事方面,有机会大展雄才了。乾隆十三年六月,兆惠兼管户部侍郎事不久,即奉命奔赴四川前线,为清军督运粮饷。他抵川后,就显示出办事干练的才能。他看到卡撒(今四川省小金县西)周围山梁、色尔力等路贮藏的军粮仅够两月之用,就将附近的崇德、牛厂和美诺等地的存粮调运过来,以备军需。同时,他还认真地观察了清军的情状,上疏朝廷披露其弊端:“臣观军营诸将惟护军统领乌尔登、总兵哈攀龙勇往,副将下颇多庸员。又闻各省派兵时,将备间以家丁冒名粮,或占额兵役使。”乾隆帝对兆惠的呈奏,很赞赏地说:兆惠所奏,“俱属公论,可告之经略大学士傅恒秉公澄汰,以归核实。”乾隆十四年征讨金川的清军凯旋归来,兆惠奉命查核军需钱粮。第二年,他被授予正黄旗护军统领,同年十一月,调户部左侍郎。

清廷对金川的征讨刚告一段落,西北地区又出现了硝烟弥漫的局势,兆惠也重上战场。乾隆十八年,清廷派遣兆惠赴西藏办事,防备准噶尔进犯。兆惠到藏后不久,就提出要求改变过去驻藏五百名清军士兵同时换班的制度,而改为分作两起换班:“一于头年五月起程,七月抵藏;一于次年二月起程,四月抵藏。”这样就保证,无论何时西藏均有清军驻防,随时可抵御准部来犯西藏。清政府批准了他的建议。

乾隆十九年,阿睦尔撒纳被达瓦齐击败,无奈只得率其部属两万余人投奔清朝,并请求清出兵攻打达瓦齐。乾隆帝认为,这是平定准噶尔割据势力,统一西北的大好时机,于是同臣下积极筹划西征事宜。他命兆惠协理北路军务,并总理粮饷。这样,兆惠又肩负着重大使命,开始为出征准部的军队准备军需物资。乾隆二十年,清军分西、北两路大举进攻达瓦齐。兆惠很想随军出征,就上奏朝廷,“请同哨探兵进剿”,但未被获准。这时,阿睦尔撒纳的部落奉清廷之命移牧于乌里雅苏台,乾隆帝遂命兆惠为领队大臣,驻军于此。同年三月,清军在阿睦尔撒纳的协助下,击溃了达瓦齐的军队,进驻伊犁,并擒获达瓦齐。

达瓦齐被平定以后,清朝为进一步削弱准部势力,准备用“众建以分其势”的办法,把厄鲁特蒙古四部“封为四汗,俾各管其属”。但是一心想作“四部总台吉、专制西域”的阿睦尔撒纳,却竭力反对清政府的这一政策。乾隆二十年八月,阿睦尔撒纳终于兴兵进犯伊犁。当时征讨达瓦齐的清军大部已经撤回,留守该地的定北将军班弟和参赞大臣鄂容安所属仅有五百名士兵。在敌众我寡的形势下,伊犁再次失守,班弟和鄂容安在突围时被困,脱身不得,自杀殉国。清政府闻变,于同年十月命兆惠总理北路台站,维护天山北路与内地的通讯联络。十一月,又调他赴西路巴里坤办事,兼理额林哈毕尔噶台站,为进剿阿睦尔撒纳筹备粮饷。乾隆二十一年正月,兆惠闻知定边右副将军萨喇尔自伊犁被陷复归,就特地赶到特讷格尔(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阜康县东),会同萨喇尔商议进剿阿睦尔撒纳。此举深得乾隆帝的嘉许,遂命兆惠充参赞大臣,随同达尔党阿出征。同年三月,清军在定西将军策楞和参赞大臣玉保的率领下,再次收复伊犁。但在追击阿睦尔撒纳时,却中了他的诡计,被他遁走哈萨克。乾隆帝闻讯大怒,革除了策楞和玉保两人之职,派达尔党阿出西路,哈达哈出北路,进兵哈萨克,继续追捕,同时,还令兆惠自巴里坤移驻伊犁,随时准备增援。又于同年五月,授兆惠为定边右副将军。这样,兆惠就由过去主要负责军队的后勤供应事宜,而成为直接指挥军队作战的将军了。

不久,达尔党阿和哈达哈因畏缩犹豫,坐失良机,致使阿睦尔撒纳再次逃脱。乾隆帝见天气渐寒,只得令达尔党阿和哈达哈撤军。

清军将领愚蠢无能,屡屡失机,使随清军西征的厄鲁特各部台吉“皆轻之”,渐生异志,而这时原归附清廷的喀尔喀蒙古郡王青袬杂卜又起而叛清,于是一场席卷准部的骚乱再度发生。辉特部台吉巴雅尔首先发难,率其部属劫掠扎哈沁五百余户,而绰罗斯特台吉噶尔藏多尔济佯装忠顺,派人将巴雅尔叛状告知兆惠。兆惠派宁夏将军和起将索伦兵百名,并征调吐鲁番伯克莽阿里克等集于辟展,准备征讨巴雅尔,但噶尔藏多尔济及宰桑呢吗、哈萨克锡喇、达什策零和莽阿里克等皆和巴雅尔串通,和起不知此情,毫无防备,遂被害身亡。随后,杜尔伯特部台吉车棱也叛变清朝。先已逃往哈萨克的阿睦尔撒纳见有机可乘,遂又卷土重来,复会厄鲁特各部于博罗塔拉河,自立为汗。

局势突然的恶化,使清朝在这地区的统治陷入困境,伊犁处于叛军的包围之中,情况十分危急。兆惠奉将军达尔党阿之命,率一千五百骑兵自伊犁东还请援。十一月启行,叛军前来截击,双方首战于鄂垒,次战于库图齐,再战于达勒奇。兆惠率清军奋勇冲杀,前后消灭叛军数千名。乾隆二十二年正月,兆惠率兵至乌鲁木齐,又遭到大队敌军的围攻。清兵无不以一当百,苦战十余日,犹不得出重围。军中无食则杀羸马,羸马杀尽,良马继之。最后军中无马可骑,将士只得步行于冰雪淖中,且战且走,二十二日至特讷格尔。此时将士们又疲又饥,不复能战,遂结营自固,而天又降大雪,驿传声息不相闻,兆惠军已处于全军覆没的危险境地。幸亏巴里坤办事大臣雅尔哈善派遣侍卫图伦楚率兵两千人前来增援,于三十日和兆惠会合,叛军始退。乾隆帝闻讯,特颁发谕旨,对兆惠大为嘉奖:“兆惠系驻扎伊犁等处办事大臣,适遇厄鲁特等背叛,奋勇剿贼,甚属可嘉。”封兆惠为一等伯“世袭罔替,并将御用荷包、玉牒、鼻烟壶加恩赏赐”。不久,又授他为户部尚书、镶白旗汉军都统和领侍卫内大臣。

兆惠在这次突围战中的突出表现使他声名大震,乾隆帝也以此而知兆惠可担当讨敌重任,于是兆惠就成为驰骋西北边疆的清军主要统帅之一。

乾隆二十二年三月,清政府命定边左副将军成衮札布出北路,右副将军兆惠出西路,大举征伐厄鲁特叛军,“会诸部落亦自相吞噬,绰罗特汗(即噶尔藏多尔济)为其兄子噶尔布所篡,台吉达瓦旋杀噶尔布。厄鲁特向不出痘,至是则痘疫盛行,死亡相望”。兆惠乘势长驱直入,连战连胜,厄鲁特各部溃不成军,其首领也先后败死,只有阿睦尔撒纳未被擒获,又逃到哈萨克。同年六月,兆惠和富德率军穷追至左哈萨克。时阿睦尔撒纳与哈萨克汗阿布赉不睦,阿布赉派人和清军联系,准备将阿睦尔撒纳擒获并献给清朝。阿睦尔撒纳大惧,仅与部属八人徒步逃入俄罗斯。乾隆帝认为, “逆贼一日不获,西路之事一日不能告竣”。命理藩院问沙皇政府行文,要求把阿睦尔撒纳引渡回来。经过再三交涉,俄国政府才把患天花已病死的阿睦尔撒纳的尸体移交清朝官员验看。

阿睦尔撒纳虽然败死,但厄鲁特叛军却未完全平定,“是年,迎降之鄂拓克等,军过辄复叛,并诱陷都统满福”,他们采取时聚时散的方式,寻找机会袭击清军。“时各贼众聚分四支,每支各一二千,伺间出没”。乾隆二十三年正月,已被授为定边将军的兆惠和副将军车布登扎布奉命进剿厄鲁特叛军余部。乾隆帝令兆惠“毋以其乌合稍众,过疑虑”,要他坚决果敢地平定准部叛乱势力。兆惠遂将军队分成四路:车布登扎布趋博罗塔拉,副都统瑚尔起等趋尼勒喀,侍卫达礼善等趋齐格特,他自己则领兵奔博罗布尔噶苏,四路大军最后要在伊犁会师。在清军的锐利攻势面前,厄鲁特叛军余部纷纷溃逃。兆惠遂令清兵,“凡山陬水涯,可渔猎资生之地,悉搜剔无遗”。厄鲁特军至此尽被歼灭。兆惠率兵进剿厄鲁特叛军余部对于稳定西北边疆,巩固国防是有益的,但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军事将领,兆惠在平叛中,对准部实行凶残的屠杀政策。清军所到之处,烧杀抢劫,滥杀无辜,使厄鲁特蒙古民众遭受了一场空前的浩劫,“草剃禽狝无噍类”,“凡病死者十之三;逃入俄罗斯、哈萨克者十之三,为我兵杀者十之五,数千里内遂无一人”。厄鲁特蒙古所遭到的这场深重灾难,作为清军统帅的兆惠,是有很大责任的。

定回疆之功

平定准噶尔割据势力之后,兆惠马不停蹄又率军征讨发生在天山南路维吾尔族地区的大小和卓的叛乱。居住在天山南路的维吾尔族,康熙时期曾经受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的统治。噶尔丹败亡后,南疆维吾尔族的宗教首领玛罕木特管理着南疆。后来准部首领策妄阿拉布坦势力强大起来,他再度进攻天山南路,将俘获的玛罕木特拘禁于伊犁。玛罕木特的儿子布那敦(大和卓木)和霍集占(小和卓木)也和其父一起被监禁。不久,玛罕木特死,布那敦和霍集占仍留在伊犁。乾隆二十年,清军击败达瓦齐,收复伊犁后,将布那敦遣回叶尔羌(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菏车市),使其统领旧部,霍集占则留在伊犁,掌管伊斯兰教事务。当阿睦尔撒纳发动叛乱时,霍集占曾“率众助逆”,参加了叛乱。阿睦尔撒纳叛乱被平定以后,霍集占自伊犁逃回叶尔羌,唆使其兄布那敦一起策划叛乱。开始布那敦不愿反叛清朝,“大和卓木欲集所部听天朝指挥,受约束”。但霍集占执意不从,他煽动其兄道:“若听朝廷处分,必召兄弟一人留质京师,如准噶尔之例。我祖宗世以此受制于人,今幸强邻已灭,无逼处者,不以此时自立国,乃长为人奴仆,非计。中国新得准部,反侧未定,兵不能来;即来,我守险拒之,馈饷不继,可不战挫也。”于是布那敦也参与了叛乱活动。这样,迅速平定天山南路的叛乱,又成为清政府的当务之急了。

清朝本不欲用兵南疆,遣送布那敦回叶尔羌和留霍集占于伊犁管理伊斯兰教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他们两人的影响,和平地统一天山南路。但是,清廷派遣赴叶尔羌和喀什噶尔(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市)去确定回部应纳贡赋数目的侍卫托伦泰却被扣留,迟迟不得回归。于是乾隆二十一年九月,兆惠就令副都统阿敏道带领索伦兵一百名、厄鲁特兵三千名再赴叶尔羌和喀什噶尔招抚回部。阿敏道至库车又被霍集占拘禁,随后不久被杀。招抚不成,清朝决定发兵征讨。乾隆二十二年九月,清廷即宣召将军成衮扎布、富德和兆惠进京商议办理天山南路回部之事。乾隆二十三年正月,清朝正式出兵。因这时兆惠正在搜剿厄鲁特叛军余部,遂以都统雅尔哈善为靖逆将军,率兵万人征伐霍集占兄弟。大军自吐鲁番进攻库车,将霍集占围于城中。但雅尔哈善不但不乘此机会发动进攻,聚而歼之,反而“不为备,终日棋弈,亦不巡垒”,致使霍集占乘夜突围逃走。清军仅得库车一空城。乾隆帝闻知大怒,同年七月下令免去雅尔哈善职务,将平定天山南路的重任委之于兆惠,令其迅速率军赶赴库车。兆惠接到命令后,当即领兵八百名向库车进发,并上奏朝廷,表示“一抵库车即与雅尔哈善协力剿贼,断不肯半道回京有靦颜面”。乾隆帝对此大加赞赏:“所奏肫诚勇往,深得领兵大臣之体。军旅为国家重务,以满洲大臣身膺简畀,统率戎行,正当踊跃自效,公尔忘私。我朝简策所重忠勤代著,远轶前古。乃近来渐染恶习,或至因循选懦,临事心怀观望;或闻撤兵庆若更生,曾不知奉公体国之义谓何?此风深可痛恨。……今兆惠奉到前次回京之旨,不肯苟且了事,毅然以剿贼自任。其器识实出诸臣之右。……朕方幸得一急公任事之大臣,深为嘉悦。……兆惠著加恩赏戴双眼孔雀翎,以示优奖。”

霍集占自库车逃出后,不敢停拜城,直抵阿克苏。阿克苏维吾尔族人民“闭城拒敌”,霍集占无奈,又趋乌什,仍不得入。于是只得又窜回叶尔羌,而其兄布那敦则返回喀什噶尔,互为犄角,负隅顽抗。兆惠率军自伊犁南越天山,取沙雅、阿克苏和乌什等城,闻霍集占据守叶尔羌,即不待大军集结,仅率三千余骑前去进攻。乾隆二十三年十月军至叶尔羌。此时霍集占已于城外坚壁清野, “凡村庄人户悉移入”,且掘壕筑垒,修筑工事。兆惠陈军于叶尔羌城之东,以两翼兵先夺据其新筑之台。霍集占从东、北、西三城门各出精锐数百骑迎战,都被兆惠率部打得大败。霍集占遂不复出。叶尔羌城周十余里,四面有十二门,据守的叛军有一万三千多名。兆惠见城大,守兵又多,强攻难以奏效。于是率师临葱岭南河为阵。葱岭南河即所谓喀喇乌苏,汉语译为黑水,所以后人称兆惠营地为“黑水营”。兆惠为切断大小和卓木兄弟互援之势,派副都统多隆阿率八百名清军,扼守通往喀什噶尔之路;又探知霍集占部落的牧群在城南英奇盘山下,就准备渡河袭取,以便充实清营的军需,十月十三日,兆惠留少数兵守黑水营,亲率千余骑自东向南,渡河取其牧群。谁知四百骑兵刚过去,桥就断塌了。兆惠这才知道中了叛军之计。果然,霍集占率数千名骑兵前来截击,清军奋勇作战,猛冲敌阵。正在激战中,叛军步兵万余也出动围攻清军,而敌骑兵又张两翼包抄清军后路。这就使未过河的清军无法前去援救,而且河岸又沮淤,难于驰骋。于是,兆惠只得率过河军浮水,与留在北岸的清军汇合一处,沿河岸向黑水营方向且战且退。叛军复大举围攻,清军被截成数队,“人皆自为战,无不以死自誓”。兆惠左冲右突,马中枪毙命,再易马又毙。清军勇猛作战,使叛军遭到很大的损失,而清军也阵亡士兵数百名,总兵高天喜、副都统三保和护军统领鄂实等皆战死。经过一场浴血奋战,清军终于在天黑时回到黑水营,掘壕固守。叛军连续五昼夜冲击清营,清军士兵身处危地,无不拚死一战,使叛军伤亡惨重,不能得手。于是霍集占就也派兵筑长围,妄图困死清军。兆惠率领人数很少的士卒同一 万多叛军足足相持了三个月。在此期间,霍集占在河上游决水灌清军营,兆惠就在下游掘沟泄之。霍集占又向清营猛放枪炮,谁知清军营地依树林而建,兆惠派人伐树,反得叛军射来的铅丸数万,用以击敌。兆惠还把俘获的敌军士兵放回去,传布清军得神之助的谣言,以动摇敌军。但是时间长了,军粮渐尽,只得煮鞍革为食。兆惠见事情危急,派人冲出包围,向驻扎其余地方的清军求援。

乾隆二十四年正月,各地增援的清军陆续到达,包围黑水营的霍集占叛军在清军内外夹攻下土崩瓦解,狼狈逃窜,至此历史上著名的黑水营之围才解。

清军在黑水营之战所表现出的顽强的斗志,极大地震慑了霍集占叛军,他们果真认为有神灵在庇佑清军,从此士气低落,一蹶不振。乾隆帝更为欣喜,颁发谕旨,对兆惠大加嘉奖:“今兆惠统军深入,志在灭此朝食。自不暇辗转以为身谋,忠诚勇敢,朕实深为嘉予。兆惠著由一等武毅伯加二字,晋封为武毅谋勇一等公。”他还撰写《黑水行》,纪述黑水围之战,对兆惠极尽赞扬。

乾隆二十四年六月,清军集中在阿克苏、乌什和阿瓦提之兵已达两万人,马三万匹,骆驼一万头,于是兵分两路,大举进攻霍集占。一路由兆惠统领从乌什进攻喀什噶尔,一路由副将军富德率部由和阗进攻叶尔羌。清军所到之处,各城都开城迎降。霍集占兄弟见大势已去,只得率其眷属和党羽弃城逃跑。叶尔羌和喀什噶尔皆被收复。兆惠师至喀什噶尔,安抚民众,“为划疆界,定贡赋,铸泉币,并分屯满、汉兵驻守”。随后,派遣富德等追击霍集占兄弟。同年七月,大败霍集占于阿勒楚尔和伊西洱库尔淖尔等地。霍集占兄弟穷途末路,只得窜入巴达克山。不久,他俩就被巴达克山首领擒杀。至此,大小和卓发动的叛乱终于被平定。乾隆帝为嘉奖兆惠在平定天山南路所立下的功勋,加赏他宗室公品级鞍辔以示宠异,还授他的一个儿子为三等侍卫。十一月,兆惠上奏,认为要使天山南路永息干戈,“仍须驻兵弹压。请于叶尔羌驻一千,喀什噶尔驻一千,英噶萨尔驻五百,阿克苏、乌什等处亦酌派兵驻守。并令各城伯克轮班入觐”。乾隆帝批准了兆惠所拟定的这些善后措施。

乾隆二十五年正月,兆惠率西征军凯旋回京。乾隆帝亲临良乡,“于城南行郊劳礼”,对他大加抚慰,赏赐御用朝珠与良马,并和兆惠一同回城。随后又在丰泽园宴请兆惠,赏赐给他许多银币。兆惠的图像被陈列在紫光阁。同年二月,兆惠以一等武毅谋勇公、户部尚书入直军机处。乾隆二十六年又授协办大学士兼管刑部尚书。这一年殿试,又特命兆惠为读卷大臣,以“隆其遇”,兆惠自陈自己不识汉字。乾隆帝就告诉他,试卷上诸臣各有圈点,“圈多即佳卷”。兆惠看赵翼试卷上有九个圈点,就定他为第一名,列第三名的是陕西人王杰。但乾隆帝以本朝以前从未有陕西人成状元,遂把王杰列为第一名,赵翼为第三名。是时,征西军凯旋,而西人又得状元,此事一时传为佳话。

乾隆二十六年八月,兆惠奉命会同大学士刘统勋赴河南,查勘杨桥漫口,“奏疏浚贾鲁河及开放各事,谕奖其悉中机宜”。这以后,兆惠又屡出察看河工水利之事。乾隆二十七年,他又同刘统勋等人查勘江南运河,为疏浚高、宝河湖入江之路,疏请开引河,择地筑闸坝。乾隆二十八年二月,“上以直隶滨水洼地秋霖秋潦未消”,命兆惠往勘海口,广宣泄,并督同御史永安等相度天津、静海、文安、大成等处疏浚事宜”。同年三月,他上疏劾直隶总督方观承经理之误。十月,加太子太保。十二月,会同两江总督尹继善等筹办疏浚荆山桥河道。乾隆二十九年(1764)四月,兆惠返京途中,顺便查勘直隶河工,事竣还京。同年十一月去世。乾隆帝亲临其府第祭奠,当即把公主许配给其子扎兰泰,并赋诗悼念,又下令加恩晋赠太保,入祀贤良祠。十二月谥号“文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