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来的时候,我着手对它进行严格的训练。在我花费了很多精力,它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之后,它终于学会了听到命令以后,前往那个没有围栏的草场,去找回在那里懒散地吃草的老黄牛。

一旦学会了这项本领,它就变得非常热衷于此。对它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比命令它出去找牛更有趣了。它总是猛地扑出去,高兴地欢叫着,高高地跃到空中,以便更好地扫视草原,也能更快地找到那个倒霉的牛。很快,它们就回来了。它赶得那头母牛大步流星地跑在前面。它一刻也不让牛安生,直到把牛气喘吁吁地赶到牛棚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为止。

如果它不那么精力旺盛,我们可能会更加满意一些。不过我们还是容忍着它的这种做法,发展到后来,它过于喜欢这种一天两次的放牧工作了,以至于开始在我们没有要求它去做的情况下,就带着老牛“邓恩”出去了。最后,这种私自赶着母牛出去再回来的情形,每天不止一两次,而是会有很多次。这个精力过剩的牛倌,总是在自我责任感的驱使下,自发地将牛带出去,然后再将牛赶回家里的牛棚。

最终,事情发展到了这样一种程度: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它感觉应该练习一下了,或者有几分钟的空余时间,甚至只要一想起来,宾格就会突然动身,以赛跑的速度飞奔到草原上,几分钟以后又跑回来了,当然跑在它前面的是一条飞奔着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老黄牛。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觉得这种情况还不算太糟糕,这样它就不会让牛因为跑得太远而迷路;但是不久我们发现它的这种方式妨碍了牛吃草的过程。母牛变得越来越瘦,产的奶也越来越少。此外,母牛似乎还有了思想负担,因为每次它看见那条可恨的狗的时候总是精神紧张。上午的时候,它总是在牛棚的附近溜达,似乎不敢冒险走得太远,这样的话,一听到那条狗的命令它便可以立马跑回牛棚了。

这事情发展得似乎有些过了头。我们让宾格在它的乐趣上保持克制的努力全都失败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强迫它完全放弃这个乐趣。打这之后,尽管它不敢再将牛赶回家,但它依旧对牛表示出极大的兴趣,每当给牛挤奶的时候,那条狗总是守在牛棚的门口不肯离去。

夏天来了,蚊子开始肆虐。在挤奶的时候,邓恩总是不停地摆动尾巴,这似乎比蚊子更令人讨厌。

弗雷德兄弟负责挤牛奶的工作。他这个人善于创新,但是又没有多少耐心。于是他发明了一个不让邓恩再摆动尾巴的简单方法。他将一块砖头系在牛尾巴上,然后抱着可以舒舒服服工作的信心,开始动手挤牛奶;而我们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他工作。

突然,有一群蚊子“嗡嗡”叫着穿过薄雾,向牛发动了虽不算激烈但持续不断地进攻。母牛仍旧在安安静静地吃东西,但是弗雷德却站起身来,用挤奶时坐的凳子生气地击打母牛。因为被一头愚蠢的母牛甩起来的砖头打到耳朵已经足够难堪的了,而旁观的人的捧腹大笑和嘲笑奚落简直让人忍无可忍了。

宾格听到了牛棚里面的骚动声,估计可能该是它出场的时候了。于是它冲了进来,从另一边开始攻击邓恩。当事情终于平息下来的时候,牛奶洒了一地,盛牛奶的桶和凳子已经被摔烂了。狗和牛都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可怜的宾格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久以前它就开始看不起这头牛,到现在它对这头牛更是彻底地厌恶了。于是它决定放弃,甚至再也不守在牛棚的门口了。从那时候起,它就专门管马并出现在马厩门前了。

牛是属于我的,马是属于我弟弟的,而宾格从牛棚转到马厩的行为,似乎它连我也一同放弃了。就这样,我们的日常联系和友谊便停止了。可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宾格就会转向我,而我也会转向它。我们俩似乎都感觉到,狗和主人之间的联系应该是一种持续终生的关系。

在同年秋天的年度卡伯里大会上,宾格又一次充当了牛倌的角色。这次大会上有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奖项,除能够获得荣誉以外,最好的牧羊犬还有两美金的物质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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