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年春天,法国的首都巴黎被普鲁士军队团团围住。城里的人民个个脸色阴沉,心中焦虑,都在为祖国的前途担忧。

这是法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关头。法兰西第二帝国皇帝拿破仑三世,为了争夺领土,在1870年发动了同普鲁士的战争。他被打得大败,当了普鲁士军队的俘虏。帝国的统治垮台了,法国的政权落到了资产阶级的手里。临时政府首脑特罗胥公开向普鲁士投降,法国的正规军被解除了武装。接着,资产阶级的国民议会把梯也尔抬出来做内阁总理。佛也尔是一个几次屠杀起义群众的反革命老手。他一上台,就同普鲁士签订卖国条款,规定把法国的大片土地割让给普鲁士,还要赔款50亿法郎。

巴黎的工人和劳动人民,在祖国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自动组织了自己的政治组织,成立了国民自卫军。自卫军人数最多的时候达到194个营,大约30万人。武器不够,他们就募捐购买,自己铸造大炮。国民自卫军坚守着巴黎,使普鲁士军占领不了这座城市。梯也尔为了讨好敌人,竟下令国民自卫军交出武装,不准抵抗侵略军。工人们根本不听他的。于是,梯也尔在巴黎集中了3万军队,准备采取行动,解除国民自卫军的武装。

3月17日晚上,梯也尔召集部长和将军们举行秘密军事会议。巴黎市长兼政府军司令维努阿得意洋洋地宣布了他的军事行动计划:先夺取国民自卫军的大炮弹药,然后挨户搜查,逮捕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的首脑。会后,他下令军队连夜占领所有停炮场、工人居住区、战略据点和交通要道。

18日凌晨3点钟,一大队官兵在将军列康特的带领下,悄悄摸上了巴黎北部国民自卫军停放大炮的蒙马特尔高地。几名守卫大炮的自卫军战士来不及鸣枪报警就被宪兵用刺刀杀死。列康特命令士兵们赶快拖运大炮。附近的居民发觉军队在偷运大炮,立刻喊叫起来,有的人还跑到林荫道上挡住士兵们的去路,不准把大炮拖走。有几个人夺下一门大炮,接连发射三颗炮弹向全城报警。接着在各个角落都响起了刺耳的警钟声。国民自卫军战士从睡梦中惊醒,急忙拿起武器,戴上军帽跑步赶到停炮场。大家把军队团团围住,和他们争夺大炮。有几名妇女抓住骑兵的马缰绳,指着士兵的鼻子,大声责问说;“你们抢了人民的大炮,交给那些压迫我们的卖国贼,不害羞吗?”士兵们被说得一个个低下头来,默不作声。列康特又急又怕,接连四次下令向群众开枪。士兵们却把枪口朝下,根本不理睬他。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几个人来大声喊道; “把这个刽子手抓起来!”列康特马上被捆住双手,成了俘虏。群众开始和士兵联欢,大炮又被人们拖回了阵地。

偷袭国民自卫军的其他几路军队,也都被群众“瓦解”了。士兵们不但不听长官的命令,反而帮助群众惩罚反动的将军们。愤怒的工人们拿着武器,从四面八方向市中心进发,要和反动政府作拚死的斗争。轰轰烈烈的巴黎工人起义开始了。

上午10点半,在巴夫鲁阿街的一所学校里,集合了八九名自卫军的中央委员。他们开始从那里发出命令,指挥起义。瓦尔兰,别尔热尔、阿尔诺德和杜瓦尔等领导者,分别率领自卫军的队伍,向市政厅进发。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发表了起义宣言:

“巴黎的无产阶级已经亲眼看到了政府的叛卖行为。由我们来领导和管理这个国家以挽救时局的时刻已经到来。夺取政府权力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是我们必须立即履行的职责和权利。……”

下午两点半钟,中央委员会举行会议,决定发起全面攻击。各路工人开始涌向市政厅。市警察局、政府军参谋部、巴黎圣母院等重要据点都被国民自卫军占领了。负隅顽抗的军官和宪兵有的被打死,有的被俘虏。

这时候,梯也尔同他的部长、将军们都躲在市中心外交部大楼里,只有半个营的骑兵保护他们。从蒙马特尔高地、卢森堡公园、旺多姆广场不断传来坏消息。骑兵师师长抱怨说:“士兵们都把枪口朝下,我们无法抵抗工人的进攻!”陆军部长头上缠着绷带,满身血污,慌慌张张跑进门来,嘴里直嚷:“好险哪!我差点儿在巴士底狱广场被他们抓走。要不是副官带人来救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又有几个人跑来报告说:“袭击蒙马特尔的将军列康特和托马被工人们枪毙了!”梯也尔吓得魂不附体,在屋里乱转。正好有3个营的国民自卫军从大楼窗前经过。梯也尔惊恐地说:“他们要冲进来逮捕我们了!怎么办?”一个将军指着大楼的后门说: “赶快出后门,穿过那条街,逃出去再说,”梯也尔连他的家属都顾不上通知,急忙溜出后门,一头钻进马车,连声催促:“快点跑!快!快!”巴黎的达官贵人们,也都急忙尾随在梯也尔后面,逃到巴黎西边的凡尔赛去了。

晚上,瓦尔兰、别尔热尔和阿尔诺德领导的三支队伍在和平街会师。接着,各路营队攻进旺多姆广场,向市政厅发起冲击。炮声隆隆,战旗飘飘,国民自卫军和群众手持武器,像潮水一般捅进市政厅。守卫市政厅的宪兵被这个场面吓得目瞪口呆,急忙从地道溜走了。几分钟以后,一面红旗插上楼顶,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鲜艳夺目。广场上的人们顿时欢呼起来。巴黎起义胜利了。3月28日,成立了巴黎公社。这是有史以来无产阶级第一次建立的自己的政权。后来,它虽然失败了,可给历史留下了可贵的经验和教训。马克思曾深刻总结了这些经验,从而丰富了革命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