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我的一生,我觉得我的事业很大程度受益于给我人生带来很大影响的F.W.桑德森(Sanderson),这位昂德尔公学校(Oundle School)校长和他对我的忠告——“要以广阔的视野思考问题”和“要找到能激励自己去执着追求的东西”。

——李约瑟 1990.9.4

关于中国和中国文化在古代和中世纪科学、技术和医学史上的作用,在过去30年间,经历过一场名副其实的新知识和新理解的爆炸。对中国人来说,这确实应该是一个理所当然值得自豪的巨大的泉源,因为中国人在研究大自然并用以造福人类方面,很早就跻身于全世界先进民族之林了。”

——李约瑟 1990

写的东西不算少,好坏自己亦不明,

但有虔诚一点心,愿为世界开太平。

——李约瑟 自咏诗

我不认为现代科学一定要走它既定的路线,但这个自17世纪以来所发展出来的模式,似乎要照传统路线继续走一个时期,看不出会发生任何基本性的变革。我倒想到一点,中国人的思想方式,可能发生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在非常奇特的基本粒子方面,没有人能了解这一点。17世纪以来的传统科学方法,可能不足以处断基本粒子的问题。在不久以前,我们已经见到两个中国人,因为对宇称守恒律的研究而得了诺贝尔奖,我倒不否定,他们在开始时或者得自某些中国思想的成分。

李约瑟 1969年

对李约瑟的认识

60年代初,我在新加坡的南洋大学读书。由于喜欢中国古代的数学史——主要是受李俨的书影响,我尽量想找有关这方面的材料。但由于南洋大学当时才创立7年的时间,图书馆的藏书并不丰富,有很多想看的书籍不容易找到。

很自然地,我去找历史较久、在殖民时代就成立的马来亚大学的图书馆。每个周末离开美丽的“云南园”回到市区,我会中途在武居知马路的马来亚大学车站下车,然后进入图书馆去找书看。

有一天,我发现那里有一本算是新书,还没有人借阅过的叫《中国科学技术史》(Science and Civilization in China》第三卷。这里有讲中国古代数学、天文、地理及地质学。作者是Joseph Needham,合作者是Wang Ling。这时惊喜若狂,以后我常常去那里翻阅此书,坐在冷气开得很强的图书馆里(当时新加坡空调还并不普遍),而我常常连午饭也没有吃,看到快要傍晚才回家。一走出馆外,热带的湿热空气,使我开始感冒,而手脚冰冷,走起路来头重脚轻,肚子因整天没吃东西而胃有些难受,可是满心欣喜。他的书把我带到了古代的社会,看到先民在数学上有这么辉煌的贡献和成就,我感到作为一个中国人的后裔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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