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团脐,甚么东西!又不风病,非关气迷。翁姑罔妇,夫子不妻。

泼悍弥甚,凶狠穷奇。建斋咒骂,魇镇施为。猢狲震怒,抠眼挝皮。

瞽叟毁骂:淫妇歪私!且当果报,阿鼻泥犁。

狄希陈下了定礼,叫银匠薛和同打造首饰,叫裁缝刘一福裁制衣裳,叫珠花匠邸焕穿珠结翠花:各色催趱齐备,看就十月十八日卯时迎新人过门。

狄希陈望眼几穿,喜得十月天时光易过,转眼到了吉期。狄希陈公服乘马,簪花披红,童寄姐穿着大红?丝麒麟通袖袍儿,素光银带,盖着文王百子锦袱,四人大轿,十二名鼓手,迎娶到寓,拜天地,吃交巡酒,撒帐,牵红,都有李奶奶合骆校尉娘子照管,凡事都也井井有条。三日前,喜得用了十二两银子买了一个丫头,十二岁,生得甚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生性又甚伶俐,伺候与寄姐使唤,取名叫是“珍珠”。

狄希陈甚是得意,以为寄姐过门,诸凡或不希罕,得这们利便丫鬟,无有不中意之理。谁知寄姐一进门来,看见珍珠,不知甚么缘故,就如仇人相见一般。就是珍珠见了寄姐,也只害怕不敢上前,只愿退后。晚间睡觉,就捻出在外间地上打铺,不许在房中宿歇。寄姐三日回门,也不带他回去,没奈何叫他端递茶水、倒马桶、铺炕叠被,寄姐别转了头,正眼也不看他。每日如此。狄希陈也不晓的是甚因繇。细问寄姐,连寄姐自己也不知所为,只是一见了他,恰象与他有素仇一般,恨不能吞他下肚里去。狄希陈虽与寄姐如鱼得水,似漆投胶,万般恩爱,难以形容,到只为这珍珠一事,放心不下。

一日,狄周从家里回来,拿了二百两银子,做的冬衣,说狄员外因调羹生了一个儿子,素姐故意在他窗外放炮仗,打狗拿鸡,要惊死那个孩子,又与调羹合气,说是孩子不是他公公骨血,是别处罗了来的;狄员外因此受气,得病不起,势甚危急,银子便是捎来,叫且不要挖选,即刻回家,好图一见,如去的稍迟,家事便不可保。有相大舅的书在此。

狄希陈看了他母舅的书信,大约与狄周所说相同。狄希陈即刻到童家与他丈母商议。童奶奶道:“天下的事再有那件大似这个的?既亲家得了重病,姐夫就该昼夜兼行;万一尚得相见,免得终天之恨。事在不疑。”即忙收拾行李,叫狄周往骡店里顾觅长骡,托丈母将寄姐合珍珠并一切带不了的衣服俱照管回去,留下了几十两银子与寄姐搅用,别的余银交寄姐收贮,等选官时好用。次早,别了寄姐,辞了童李二位奶奶,算足了房价,带了狄周、小选子、吕祥飞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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