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传统的节日春节,家家户户男女老幼团聚一起,欢欢喜喜过新年时,冰心老人家里总会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给老人来热情拜年。每当冰心老人身体不适或生病住院时,总会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捧着盛开的鲜花到医院亲切慰问老人。这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是谁呢?为什么和冰心老人亲如一家人?——他们是当年北京颇有名声的“五个孤儿”。

三十多年前,由于作家冰心采访过“五个孤儿”,写过一篇颇有影响的报告文学“咱们的五个孩子”,从此孩子们和冰心奶奶结下了不解之缘,凝成了深厚的亲情。

当时,1961年6月和1962年12月,北京崇文门外东唐洗泊街一家五个孩子——周同山、周同庆、周同来、周同贺、周同义兄妹,不幸相继失去了父母。他们的父亲是崇义区第一煤厂的工人,母亲是街道纸盒厂的工人,都是由于长期生活条件不佳积劳成疾因病而去世的。时年,最大的孩子周同山才15岁,正在念初中;最小的同义只3岁;二女孩同庆10岁,正在上小学;男孩同来8岁,刚刚踏进学校门;还有一个女孩同贺,仅6岁,什么事也还不懂。这么小的几个孩子突然相继失去父母亲,一时无依无靠,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呢?结果是孩子们失去了父母亲,却千万个亲人走过来。街坊邻居、社会各界都向孤儿们伸出了友谊之手,援助之手!退休工人马大爷,每天等几个大孩子上学去了,替他们操心着家里的火炉子,照看着留在家里的小同义;李玉琴大娘热心帮助孩子熬粥、炒菜;衣服、被子破了,潘淑兰阿姨帮着同庆缝补,而且教孩子怎么穿针引线。同院的田淑英大婶更是不分白天黑夜、刮风下雨,天天几趟出入同山家。学校老师更是无微不至地照料孩子。街道办事处还特地派了一位女干部迈琴关照孩子们的生活和学习,并且代表办事处宣布:国家供给他们读书。每月还有生活补助费。报纸、电台发表和播发了这则消息后,援助孤儿们的人更多了!有的人从外地汇来款,寄来衣物,还有的出差路过北京的旅客千方百计地寻找到东唐洗泊街5号对孩子们进行安慰和鼓励,留下生活费。年幼的孩子们在失去父母后,还没有来得及想想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就由党和政府、街坊邻居、老师同学替他们作了妥善的安排,细致的照顾,生活在无忧无虑的欢乐幸福中。我们的社会就是这样,一人有困难,万人相助;五个孩子失去了父母,千万个亲人站到了他们身边,关心他们,帮助他们健康地成长。这便使得孤儿不孤。作家冰心知悉此事后,十分关心和同情五个孤儿的遭遇,于1964年春天,便由我陪同进行采访。当时冰心正年近花甲,而且家住北京西郊,可她仍然将采访的日程安排得很满。五个孩子们的家在城内东区崇文门外一带,从西郊来,路程很远,当然我们用车接送冰心,但那也是“东奔西跑”哪!冰心采访十分深入细致,严肃认真。大约前后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几乎天天进城来,今天访问邻居大婶大嫂,明天访问街道干部,又要关心几个孩子的学习和冷暖。时间长短不同的接触,先后采访了几十人之多!临了,我们始终没有见到正在幼儿园的最小的孩子同义,冰心说一定要去幼儿园看看小同义!我们去了,到了幼儿园后,小同义正在小床上睡得很香甜呢!老师问要不要把他喊醒?冰心说:“不用,不用,让他安安静静地睡吧!”冰心轻轻地走到床前俯身吻了一下小同义,我们告辞了。冰心采访,不是刻板地有闻必录,而是仔细倾听对方的心声,她是用心在感受,在交流,所以只在极关键处在笔记本上记下几行字,帮助自己回忆。而我作为她的助手,就要记录得详细一点了。后来她在写作这篇报告文学时,为了引发回忆,曾参阅了我的笔记本。为这件事,不料想,在急风暴雨的“文革”时,竟有知情的造反派在批斗冰心时,说她“臭架子大”,采访时自己不记笔记,让编辑记。实际上他们哪里懂得,冰心的采访是在用心感受的过程。不久后,冰心写出了报导五个孤儿事迹的报告文学《咱们的五个孩子》,发表在《人民文学》1964年6月号。作为责任编辑,我在陪同冰心的采访过程中,学习不少东西。这篇报告文学一经发表,引起社会上的广泛反响。首先是中央电台和国际广播电台播发了它,又有多家国内的及外交报刊转载,海内外热情的读者给冰心写来大量的信,既表示了对孤儿们的深深同情,又赞美我们的社会主义优越性。有的外国朋友说,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他们国家,这众多的五个孤儿只能是流浪街头,生死未卜。冰心的报告文学作品及大量读者的来信,大大地鼓舞了五个孩子!他们不再感到孤独,感到生活窘迫,而是和千千万万新中国的儿童一样过青温暖幸福的生活。在阳光雨露下,五个孤儿在茁壮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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