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访问荟萃(1979——1987)

我们在撰写《巴金年谱》的过程中,为了使书稿的内容更准确、更丰富,真实而全面地叙述巴金漫长的人生道路、创作历程和思想发展的脉络,矫正自己以及其他一些研究者史料上的某些失误,更准确地把握和透视老作家丰富的内心世界的他对历史、现实的新的见解,自一九七九年至一九八七年,我们多次拜访了巴金。不论是在客厅和草坪,还是在他生病住院的病房,也不论是在盛夏还是寒冬,他都是那样的和蔼可亲、真诚坦荡。他的亲切接见和谈话,给我们以温暖、启迪和力量。现将我们多次访问的记录、录音和他在我们信上的批语有给我们的信,略加整理归类,选择部分内容,以问答形式,如实记录下来,以图有助于巴金研究的深入。

一关于巴金的小名、学名、号、“巴金”笔名的由来及其他笔名

问:请谈谈您的本名。

答:我的学名叫李尧棠,号芾甘。那时一般不叫学名。我还有小名,叫升麐,大哥的小名叫果麐,麐哥的小名叫安麐,有一个兄弟的小名叫开麐。

问:“鸣希”、“甘宁”、“赤波”、“壬平”是不是您的笔名?

答: “鸣希”不是我的笔名;“甘宁”可能是;“赤波”记不清楚了,要看文章才知道。“壬平”、“极乐”、“佩竿”、“黑浪”都是我的笔名。当时旧金山有位华侨,办了刊物《平等》,我供稿子,文章写多了,用一个名字不太好,就时常换名字,随时想起随时用,没有考虑什么用意。时间太久了,有些事一时记不起,看到文章就能回忆起来。

问:“非子”是您的笔名吗?

答:“非子”是我一个朋友卫惠林的笔名。

问:关于“巴金”笔名的由来,至今国内外研究者还有些不同的说法,请予澄清,以免以讹传讹。

答:我在法国的沙多-吉里写小说《灭亡》,并没有想到拿它发表,只想自费印刷几百册送给大哥和一些熟人。我找个朋友(按:即当时在上海开明书店工作的索非)帮忙。我不愿用自己的真名,想到一个在法国的留学生,不久前在昂热自杀的巴恩波,就采用了一个“巴”字,以示纪念;“金”是那个学哲学的朋友建议采用的。 “巴金”不是我有意取的笔名,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要把自己的一生和文学联系在一起。《灭亡》寄走后,我去巴黎,胡愈之找我为《东方杂志》翻译托洛茨基纪念托尔斯泰的文章,我在译稿(《托尔斯泰论》)上署名巴金。后来,这篇后署“巴金”的论文却先发表了(按:该文载1928年10月《东方杂志》第二下五卷第十九号),最先署“巴金”的小说《灭亡》是1929年才开始在《小说月报》上连载的(按:载《小说月报》第二十卷第一期)。实际上还是《灭亡》最早用“巴金”这个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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