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服务人民》
一场采购开始了！蒋七鲁将李芃心载到街市上，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认真做着买卖，一番精挑细选之后，玉米粉和面粉买来了。李芃心将自己买的东西细心收好。
桃宫柰子来到这里后，因系统学过汉语，经常装成中国女人，色诱淫欲重的男人，以各种机会了解情报。她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心态和作为都很猖狂。不少地下工作者因她被捕，有的用随身携带的毒药自杀，有的被秘密杀害。
桃宫柰子总是向野田大雄汇报。她对野田大雄又崇拜又爱慕，渴望有朝一日能献身慰问。这天，他们一起走在街上，遇到买物归来的李芃心。“桃宫小姐，请你等一等，我去跟李家二小姐打个招呼。”在桃宫柰子谈笑正欢的时候，野田大雄这样说，使她很不快。
“小姑娘，你好呀。”野田大雄逗着李芃心。“你好，叔叔。”李芃心说，“这个姐姐是……？”“她是桃宫少尉的长女，跟我一起逛逛。”为了一个小女孩，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以后就不能在李芃心面前装中国人了——桃宫柰子这样想。她又不能对野田有脾气，只好微微笑着说：“小丫头，我常听我妹妹提起你。”“我也听千叶说起过你。”李芃心说。
“你们都认识对方，那就好了。”野田大雄说，“小姑娘，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和皇军都会满足你的。”“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你是李家二小姐，跟桃宫二小姐是好朋友，我想这就是缘分吧。”“相识便是缘。”野田大雄觉得李芃心有思想有文采，就聊了很长时间。桃宫柰子被无视，感到气不打一处来，身体微微地颤抖，忍着没有发作。“天不早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李芃心问，她也不想被拦住。“可以，你走吧。”野田大雄说。
在张焌道家的厨房，何玫瑰将围裙系在李芃心腰间。路上没让两个日本人发现食材的李芃心，信心满满地说：“我要亲手做苞米面饼，送给抗联的战士们，这样才有心意！”这个小厨娘洗干净手，在刘婶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着，跟师母学做饭。她用双手一下一下地按着面团，干得像模像样。
李芃心是在人世的历炼中逐渐成长，并为人民的利益付出的。她是顺应人民、服务人民，依靠人民、为了人民的。抗日联军是对付侵占者的，这样的队伍于人民有利，她当然愿意做面饼慰问。历史的真正推动者不是人民中的某一个，而是全体人民。就拿国共合作来说，这件事是李芃心做到的吗？表面上看，是的，她去劝白依教，然后两党就合作了；深一点看，不是，蒋介石决定联共抗日，白依教服从总统的令，正好芃芃在劝，才完成合作；最深层次看，又是了，正因有千千万万个李芃心在推动，蒋介石才会改变政策，合作才能成功实现。
人民是聪明巧妙，胆大而且伟大的。各个国家的人民都创造了璀璨的文明，形成了灿烂的文化。两个国家的人民之间，要么建立真挚的友情，要么老死不相往来，总不会变得你死我活。比如李芃心总不能因为某人是日本人，就把他给杀了，那样桃宫千叶还活得了吗？但是，统治者则不然，他们仗着知识与才智，不断扩张自己的贪欲，欺凌别国人民，还剥削并绑架本国人民，拿本国人民当理由、当枪使，发起侵略。
“芃心做得很好。”何玫瑰对刚走过来倚在厨房门边的张焌道说，“你说是吧？”张焌道温和地微笑，点了点头。之后何玫瑰亲手缝制了几件衣服、几套鞋袜，要捐给抗联。这个不普通不一般的女人，咬断了缝衣的线。三个人爱徒面饼厨艺好，师母缝衣针线巧。两位女子有志气，一名先生境界高。
家中弟弟的嘴里嚼着糖，李芃心询问糖的来处，李世宝就把用日文记录的事告诉二姐。“千叶是想培养你当间谍！你可不能为了一些钱和几块糖再这样下去！这是在学日文吗？赚钱哪有这么容易？”李芃心说，“劳动得来的一切才是最享受的。”李芃心这下知道，她做面饼被桃宫千叶知道了，不过桃宫千叶并不知道面饼是给抗联的。
在桃宫千叶的书房，桃宫柰子对妹妹说：“交给你的事做了吗？有没有让李世宝为我们做事？”“他说李芃心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再也不会那么听我的了。”桃宫千叶说。“既然李芃心揭穿了你，那么，你就应该除掉她。”“为什么要一个小女孩的命？”桃宫柰子看妹妹这么紧张，笑了，说：“其实一个李芃心威胁不了我们什么，不是非要她的命。我只想看你是否忍心下手，作为一个间谍，对帝国的忠诚必不可少。如果你不去杀了李芃心，尽管我是你的姐姐，我也会杀了你。”
桃宫千叶低着头，咬着嘴唇——真的到了必须对李芃心这么无情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