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在他造成恐慌前制止他!”斯特金先生喊,“快,孩子们,快去追他!”

两个小伙子根本没顾上回答就冲了出去———校长紧跟在他们身后。

“你猜他会去哪儿?”布茨气喘吁吁地问。

“咱们去看看那棵树。”布鲁诺答道。

他们掉头朝大炮方向跑去,而斯特金先生却扑通扑通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去了。

这时埃尔默正满头大汗地朝第二宿舍跑着。“外星人!”他尖声叫喊,“外星球的来客!”

许多窗户里的灯都亮了,披着睡衣、七嘴八舌的学生们从各个宿舍里拥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外星球来了侵略者!”

“他们来抓我们了!”

“谁?”

“我们完蛋了!逃不了啦!”

“他们抓住了埃尔默·德里姆达尔!”

“让他们抓他好了!”

宿舍里,埃尔默正在激动得发狂地拖出他那套科学设备,准备去研究外星人飞行器。他跑出宿舍,突然吃惊地发现一大群小伙子正在乱作一团地东奔西窜。

“这是怎么啦?”他问。

“地球被侵占啦!”有人回答,“外星人!”

“我早知道这事!我早知道了!”埃尔默大喊,“我没有弄错!”他冲进了外面的夜幕,一边还在狂叫。

在这之前,布鲁诺和布茨已经搜遍了大炮后面的密树丛,哪儿也没找到埃尔默。

“你是他的室友,”布茨说,“他现在可能会干什么?”

“咱们去瞧瞧他回宿舍了没有。”

他们跑进校园,拐过办公大楼。只见三个宿舍全都灯火通明,所有的学生全都陷入了一场超级大恐慌中。

“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布茨惊呼。

布鲁诺抓住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回事?”他喝问。

佩里?埃尔伯特吃惊地盯着他:“好像你还不知道似的!”

“外星人!”

“飞碟上的!”

“外太空来的侵略者!”小伙子们嚷着。

布茨使劲拉住布鲁诺的手。“咱们必须制止这场骚乱!”他急迫地说。

“我这辈子从不制止骚乱,”布鲁诺不同意,“我制造骚乱。”

“咱们惹的祸够大的啦!咱们必须找到———”布茨根本没法讲完他的话。

“谁来保卫麦克唐纳男校?”从校园的另一头传来了布鲁诺的喊声,“谁来保护公路那边纯洁的姑娘们?”

就在这时,斯克林麦杰女校的有线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全体集合!全体集合!这是一场行星保卫战!在地球最黑暗的时刻需要我们挺身而出!麦克唐纳男校被外星人侵占了!

布茨绝望地发出一声呻吟,双手捂住了脸———这是凯茜的声音。接着他抬头望去,禁不住又呻吟起来,只见一片挥舞着密密麻麻的垒球棒和曲棍球棒的粉红色睡衣正从公路对面拥来。

布鲁诺爬在一棵树的半当中,大声吼叫:“到体育馆去!武装起来!”

正在布茨越来越焦心地望着的时候,斯克林麦杰小姐突然冲到她的阳台上,一边尖叫一边挥舞着她那枝猎枪。

几乎就在这同时,斯特金先生,披着在微风中拂动的红色睡衣,冲进了这个疯狂的现场。

“别!”他喊,“斯克林麦杰小姐!别!”他的喊声反把她给惊动了。

砰!砰!她朝空中开了枪。

黑暗的天空中那个装过弗朗西斯科?迪亚兹的吊篮正在急剧下降———它上头留下了一个窟窿,完全可以跟斯克林麦杰女校匾额上的标记媲美。当它骤然跌落时撞上了一个站在路边的模糊身影。

斯特金先生冲过去,救出那个受害者,原来是埃尔默·德里姆达尔,已经昏过去了。

“他们着陆啦!”

“他们杀死了埃尔默·德里姆达尔!”

“别拿那根该死的棍子捅我!我不是外星人!”

“霍华德,特迪怎么穿着你的睡衣?”

“闭嘴!”

“怎么回事?”

布鲁诺和布茨紧跟着也跑到埃尔默身边,布鲁诺跪倒在地:“埃尔默!埃尔默,你说话呀!”可他的室友一动也不动。

突然,凯茜提着一个装满了水的救火桶冲过公路。“这个会把他浇醒的!”她喊道。

不幸的是,她没有对准目标,满满一桶水都泼到了斯特金先生的脑袋上!校长坐在地上,浑身精湿,气急败坏。

埃尔默的脸上也溅到了几颗水珠,他颤动了几下眼皮,坐了起来。

“晚上好,先生,”他平静地说,“是下雨了吗?”

这时候,从通向城里的公路上驶来了一辆红色小面包车,车厢上漆着“飞碟协会”的字样,车顶上的扩音喇叭高声叫着:“注意,外星人,不要惊慌,我们为和平而来。”

汽车嘎的一声在路边刹住了,一个男人跳出来大喊:“德里姆达尔在哪里?”

埃尔默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猛地跳起来:“我在这里,到这里来!”

“我们尽快赶到了,”那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说,“外星人在哪儿?”

“闹得够了!”斯特金先生大吼,“这里没有外星人!没有宇宙飞船!这完全是一场可怕的误会……”

“这个老家伙是谁?”飞碟协会的那个人问,“你想干扰一次科学调查吗?”

斯特金先生的脸都变紫了,他站了起来,浑身透湿,哆哆嗦嗦,竭力想重振已经扫地的威风。

“别胡说八道啦!”他唾沫横飞地吼道,“同学们,立刻回你们的房间去!马上!早晨我会处理这件事的。我重复一遍:这里没有危险,这里没有外星人。”

在校长严厉的逼视下,人群开始散去了。

斯特金先生转身对那位飞碟调查者说:“毫无疑问,你是能认出一个气球上的吊篮的,这就是你的飞碟。”

“噢,”那个人咕哝道,“那么好吧,没关系。”他匆匆跑回那辆车,关掉扩音喇叭,把车开走了。

“老天爷,威廉!你是怎么啦!下雨了吗?”

“不,米尔德丽德,不是下雨,”斯特金先生以令人赞叹的克制力答道,“一位彬彬有礼的闺秀从公路对面过来泼了我一桶水。”

“天哪!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噢,这纯粹是个意外事件,”斯特金先生辛酸地说,“她没对准,事实上,她是想要把埃尔默?德里姆达尔浇醒。”

“埃尔默?德里姆达尔出什么事啦?”

斯特金先生深深地叹了口气。“一个吊篮砸在他身上,”他解释说,“是斯克林麦杰小姐开枪打下来的,米尔德丽德。那个女人总有一天会打死什么人的!”

“是的,是的,亲爱的,”他的妻子安慰他说,“我相信到了早上一切都会好的,咱们别吵醒弗朗西斯科。这可怜的孩子累坏了。多亏了布鲁诺和麦尔维!”她加上一句。

“我不能就这么完事!”斯特金先生愠怒地说,“这两个调皮鬼也闹得太过火了,今晚他们可算是到头啦。”

“胡说!他们救了个孩子,没干别的。惹出乱子的不是他们。他们跑出去是想制止它。”

期特金先生张开嘴,接着又闭上了,跟他的妻子是讲不清布鲁诺和布茨的事的。于是,他往楼上冲去,去找毛巾和干净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