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偶像是魔术师,好像她只对帅气的魔术师疯狂感兴趣。

蔡波波就不一样了,只要魔术师表演精彩,哪怕长得像小耗子,她也非常崇拜。崇拜之后,便是狂热地模仿。

叫她“疯狂魔术师”一点也不过分。没想到,她为此竟然差点被扁。

偶像魔术师

跟往常一样,爸爸吃完晚饭,就歪靠到沙发上去,顺便从面前的茶几上抓起一摞报纸,一张张地翻看起来。

现在是北京时间18点10分。他在耐心地等着《北京新闻》和《新闻联播》的播出。

妈妈呢,也跟往常一样,洗刷完碗筷,顺便就是擦拭餐桌。

但妈妈又是一个任劳不任怨的人。

“任劳不任怨”是姥姥在批评妈妈的时候说的。

当时我还记得妈妈顶嘴来着,她冲着她的妈妈喊道:“谁任劳不任怨了?我怎么任劳不任怨了?”

当时她和姥姥顶嘴的样子,可比我对她顶嘴的样子,疯狂多了。

事实就是这样。妈妈干活可以,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是要发发牢骚的。

对于她这个特点,爸爸显然是了如指掌。

所以,每当妈妈干完活想发作的时候,他总会说一些好听的哄哄妈妈,一直到她喜笑颜开。

我觉得妈妈的表现还不如我。她做一点事情就要别人表扬,不表扬就会不高兴。

爸爸也曾跟我探讨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让着她吧,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

这不,察言观色的爸爸,开始动用他的嘴皮子了,他要尽量说些妈妈感兴趣的东西。

“哇,你崇拜的大帅哥要来北京演出了耶!”

爸爸一惊一诧,用的是惯用伎俩。

“哼,我现在什么人也不崇拜!”妈妈不像我那么傻,轻易就上了圈套。

“不信?你看呀!”爸爸居然急了,把手中的报纸抖得哗哗响,“大卫·科波菲尔呀!”

这句话还真的激发了妈妈的好奇心。

她迈着小碎步,急急地走过来,抢过报纸,以最快的阅读速度翻看起来。

没想到,一个和数字打交道的人,对语言文字的敏感度这么高。

妈妈去年就曾喋喋不休地说起过大卫·科波菲尔。

那时,大卫·科波菲尔在广州连演了两场,据说他的魔术表演迷死人了。

他在台上表演了两个小时,台下的观众跟他一起疯狂了两个小时。

所以,妈妈当时就表示,如果大卫·科波菲尔要来北京演出的话,她一定会不惜重金去看演出的。

从那天起,我也一直希望有这么一天呢。

于是,我也像弹簧一样弹到了妈妈身边。

我对魔术也特别感兴趣,但是,与我妈不同的是,我不仅仅喜欢长得帅的魔术师,像春晚上露了一次脸的刘谦,小脸又尖又瘦,但他玩魔术时,我照样爱看。因为,我还特想弄明白那些魔术是怎么变的。

只可惜学校没有开这一门课,要是有这一门课的话,那我一定是学得最棒的一个。

“从今天起,我们全家要节衣缩食,拿粮票去换门票。”

妈妈激动之余,一声令下。

“哪有换门票的,都是拿钱去买的。”

说完,我又从妈妈身边跳到爸爸身上,并把脚丫子伸到茶几上,嘲笑妈妈没见过世面。

“要是你一个月光吃青菜不吃肉,看能不能换来门票。”

妈妈斜了我一眼。

“那还不真的成了小兔子?难道你忘了神秘的五月吗?那可是我长大个儿的好时机,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秘的五月早过了,再说也没有亏着你那张馋嘴。”

妈妈撕开一个红色的包装袋,往我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干,教训我说:“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啊,一失足千古恨,那是指犯了罪,被逮进了监狱以后就开始追悔莫及的人。”

“从小营养不良,长大了还是一个小矮子,难道你看着矮矮的我,就不后悔莫及了吗?一样的道理嘛!”

“行了,行了!一边待着去。”

妈妈不愿跟我多费口舌,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表演了。

果然,妈妈一边解下系在腰上的围裙,一边轻快地哼着只有她才听得懂的歌曲,去书房开电脑上网订票去了。

无趣的我,待在一边,看着老妈的背影儿,我心里恨恨地想:“同样也是我的家,为什么我就不能像老妈那样,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也干涉不了。要是这样的话,那该多好呀!”

比我还疯狂

在天天扳着手指头中,老妈看演出的日子终于到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古得百跟着他的爸爸妈妈出门。

在古得百羡慕的眼光中,我们急切地出门,半小时后,终于坐在了首都体育场的观众席上。

“位置不算太好,也不算太次吧?”妈妈向她左侧的爸爸问道,语气中透着心满意足。

“哇,那黑压压的人,足有一万人呢!这个大卫赚钱一定要赚疯了,晚上回去数钱,数到天亮也会数不完的。”

妈妈向她右侧的我汇报道,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就好像那钱是我挣来似的。

“让我们去帮帮他吧!”我神往地说道。

“傻丫头一个!”妈妈笑骂我,顺手在我的脸上掐了一把。

我没有妈妈想得多。在演出开始之前,我只想着怎样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放过大卫·科波菲尔的任何一个细节,我要极力看穿他骗人的鬼把戏,然后再将观察的结果公布于众。

这个“众”当然指的是我们班的同学。

为此,我还带了望远镜呢。

在观众狂热的掌声中,魔术表演开始了。

只见舞台上放有一个长方形的平台,几位工作人员上下左右前后地向我们展示这个平台,在观众认定确实没有什么机关后,他们才把它从上到下蒙上了一块大红布,它就像一个红色大箱子。

接着,在强劲的音乐声中,大红布猛地被拉下,一个骑着巨型摩托车的人“变”了出来。

“啊,科波菲尔!”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叫了起来,妈妈叫得最响,因为她离我最近。我听见爸爸也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噢,真帅啊!我本来比大人们的自制能力强一些,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只见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一件宽大的浅蓝色衬衫,骑着摩托车出现在舞台上,好威风哦!

“快快,把望远镜给我用用!”

妈妈看我把望远镜架到鼻梁上不拿下来,她就急了,一边拍打自己的腿,一边跃跃欲试地来抢我的望远镜。

我哪里肯放手,这可是关键时刻,我跟她不一样,她是来玩的,我是连玩带揭秘的。

妈妈只好作罢,并且恨恨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爸爸和我一样喜欢看魔术表演,还可以理解。可是,妈妈喜欢的,应该是那些让她又哭又笑的电视连续剧啊。

唉,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变得太快,第一次揭秘宣告失败。

于是,我更加不错眼珠地把望远镜贴在眼睛上。

从妈妈那里,我早就听说大卫·科波菲尔能把金发美女的头“割”下来,而且让她的身子和头像以前那样动来动去,最后再给它们接上。尽管我有思想准备,认为他是骗人的,但是,当我亲眼看到大卫·科波菲尔把装着头颅的盒子从那美女身体上搬下来时,我还真吓了一大跳。那没头的身体居然能准确地模仿着大卫·科波菲尔的手势,而没身体的头也竟冲着台下哈哈直乐。

“嘘——”观众席间先是一阵惊呼,继而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太神了!简直太神了!”

妈妈一边使劲鼓掌一边冲我的耳朵喊。这会儿她一点也不怕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变得太快了,我还是没有看出一点名堂来。

正当我遗憾万分时,却发现大卫·科波菲尔甩掉了他的靴子,向观众扔下两个飞碟,经过你抢我夺,最后两名胜利者兴奋地走上舞台,与大卫·科波菲尔一起玩起了滑稽的动脚趾游戏。

我偷笑着让自己的脚趾也在鞋里扭来扭去。

当我还没有扭几下时,大卫·科波菲尔却转身登上一高台,被两个助手用两个半圆的空心筒围住他身体的中部。

当我正动脑子思考他们要玩什么新花招时,激昂的音乐声响起,大卫·科波菲尔的上半身开始快速地做360度的旋转,可我一看他的小腿竟然挺直地站在原地,脚趾依然冲着观众,还在滑稽地动来动去。

魔术表演太太过瘾了!雷鸣般的掌声又一次如炸雷般响起,我也和那些大人们一样,把望远镜扔到一边,疯狂地鼓掌,疯狂地叫好,全然忘掉了自己要来看看他的谜底,揭揭他的骗术的目的。

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卫·科波菲尔要玩“变走大活人”了。

这个玩法更让观众疯狂。因为,谁都想尝尝被大卫·科波菲尔“变走”的滋味。

当他把十三只气球放进观众席中时,果然引来一片混乱。

十三只银色的气球你上我下,满场乱跑,而观众都想把气球抱在自己的怀里。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想抱住它的人却又抱不住,于是,全场的人们开始跳啊、叫啊、笑啊。

“等球飞到咱们这一片时,我们一块儿抓啊,抓到了你也可以上台看看!”

妈妈双眼紧盯着被人争来抢去的、飘忽不定的气球,对我和爸爸发出命令。

可是等气球飞过我们头顶上时,我们还是没有抓着。

最后,我是流着口水看着那十三个观众喜滋滋地上了台,与大卫·科波菲尔站到了一起。

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被幕布围起的十二个观众竟然被大卫·科波菲尔弄得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观众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他是被大卫·科波菲尔安排来当监督的。

在观众的惊叫声中,大卫·科波菲尔说,也许他们就消失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永远回不来了。

一听这话,我吓得一跳,庆幸地想,还好,我没有抓到气球,要不然,我也得随他们一起,要消失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永远回不来了,当然也再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可是,随着移动的灯光,我们却发现,十二名观众神奇地出现在离舞台足有百米的北看台观众席上。

观众席上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今天晚上,最快乐的是我的心脏,最可怜的是我的耳朵和手掌。因为手掌都拍红了,耳朵都被掌声和欢呼声震得快要聋了。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老妈比我还疯狂。

更有趣的事等着我

第二天一到学校,我就向大家大侃特侃我相当刺激的经历,那就是亲眼观看了魔术大师的魔术表演。

招来一片惊叹声。

嘿嘿,果然如愿哦!

“那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去看了呢!”

古得百撇撇嘴,表现出很不屑的样子。

“谁信啊,我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和你爸妈出门溜弯呢。”

古得百跳到我的面前,挥舞着右手说:“白痴一个,不出门看得了演出吗?”

“那你们快说说看,都变了些什么?”

一大帮长头发短头发的脑袋都挤了过来。

我和古得百口水纷飞,告诉他们都变了些啥。比如“美女首身分离”、“让活人消失”、“脖子飞速旋转360度”等等。

“蔡波波,他到底是怎么变的呀?”

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包夏雨紧追着问。

“咳,要让你看明白了,那还叫什么玩魔术呀,我老爸说,这些魔术表演还动用了许多高科技手段呢。”

古得百一句话无意中替我解了围,要不,我真感到很羞愧。因为我的确是带着破谜的目的去的,可是,这个魔术师也变得太快了,从头到尾,我把眼睛都睁得快不会合上了,也没有看出一点点机关来。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再羞愧,我要开始行动了。

放学后,我依然顺着回家的那条街走。走到一半时,在玩具店老板热情的目光下,我却拐进了他旁边的那家小书店里。

我仿佛能看懂他疑惑的表情:这小妮子怎么不来玩具店,却对书店有兴趣了呢?

我在心里偷偷地笑。

既然想揭开魔术是怎么变来变去的,那当然得去看有没有这样的揭秘书吧。

令人沮丧的是,我的脖子都仰得发酸了也没找到这样的书。

于是,我又背着沉重的书包向翠微图书大厦走去。

我在人群中间艰难地挤来挤去。

终于,书店里的阿姨站在凳子上,从最高层放旧书的书架上找出一本满是尘土的书,我还没等阿姨站稳,就一把把书夺过来,用嘴使劲对着它吹,后来就干脆抬起胳膊,把衣袖当做抹布来擦这本书了。

这本书就像我的大字本,只不过大字本是从下往上翻,而这本书是从右向左翻。书皮的颜色虽然有点旧,但那红色还是很艳的。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书皮上“儿童小魔术”那几个字,忍不住嘿嘿地乐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手捧着书,高兴得直哼哼,反反复复地唱着电视系列片《天地之间》的主题歌:“从地到天,从天到地,万事万物多么神奇,多么神奇……”

我刚把钥匙插进门孔,妈妈就把门打开了,一把将我拽了进去,然后“咔嚓”一声把门关上。

显然,她已经等我等得不耐烦了。

尽管我的胳膊被妈妈拽疼了,但我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我今天买到了我最想看的书。

当然,我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要不,那就不叫变魔术了。

尤其是妈妈,我一定要让她像佩服她的偶像,也就是大卫·科波菲尔那样来佩服我。

说句公道话,今天,妈妈的手艺真不错,饭菜做得好吃,品种又多得摆了半个餐桌。但是,我只匆匆地吃了几口就和餐桌“bye-bye”了。因为,还有更有趣的事等着我去做呢。

到处都流着破鸡蛋

哇,全书一共有一百个小魔术耶!

“呼——”我激动得直吸气。

这就是说,只要愿意,我就可以学到一百种可变的魔术!

我高兴得站了起来,又一下子栽进转椅里。转椅立马发出了欢快的“嘎吱嘎吱”声。

为了让妈妈对我另眼相看,我先做好周密准备——先在我们的班上演练一番。

我打开台灯,开始了最艰难的选择。

学一个“拳中飞雪”?不行。因为做纸屑太麻烦,而且包在纸里,万一纸弄不破的话,那“雪”就飞不出来了。再说了,学校是不许乱扔纸屑的。

我否决了一个,又继续往下翻看着。

白纸喝奶?不行,还得做纸杯,还得带奶,太麻烦!

我摇摇头,又往下翻了一页。

经过千挑万选,我终于选中了“鸡蛋立壁”这个小魔术。

因为这个魔术材料简单,虽然大家都可以模仿我做,但最终却只有我这个魔术师才能做成功。

哈哈!我兴奋得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那张大的嘴巴,也一定像个魔术大师的嘴巴。

我假装着去厨房洗手,然后从冰箱里拿了十五个鸡蛋装进塑料袋里。

等我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妈妈已经是第N遍敲我的门了。

等妈妈第N+1遍敲我门的时候,我才心满意足地钻进了被窝里。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学校午餐完毕。

班主任梁老师一走,我立即迫不及待地跳上讲台。

“嘿,我给大家表演一个魔术,这个魔术叫做‘鸡蛋立壁’。”

不等大家多问,我就急不可待跳下讲台,从我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一兜鸡蛋来。嘿嘿,护蛋行动成功!

“来,我先让你们看看,这些鸡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群傻瓜,我还没表演呢,他们居然都开始了大眼瞪小眼,一副被电击中的样子。

“拿呀!”我使劲地跺着脚对他们说。

他们这才一窝蜂地拥上来。结果由于温小顺被古得百挤了一下,她手里的鸡蛋叭的一声掉到地上摔碎了。

“哎呀,好可惜哦!”我假装遗憾地大叫了一声。

“好了,现在检查一下你们手中的鸡蛋是真是假。”我站在讲台上跳着脚叫道。

“真的!真的!”

台下,摸过鸡蛋的人回答说,还没有摸过鸡蛋的人也都争着去摸一摸。

“好了,我要开始表演了。”我又激动地大叫。

我跳下讲台,走到古得百面前,对他说:“请选一个鸡蛋给我吧!”

古得百果然很认真地挑来挑去,终于选了一个递到我的手上。

我跳上讲台,顺手将鸡蛋放到我的上衣口袋里,然后挥舞着双手对他们说:“听好了,这个魔术的名字叫‘鸡蛋立壁’,只要我对着它吹一口气,鸡蛋就能听我的话,乖乖地立在壁上了。”

“吹牛!”

“快吹气呀!”

“快让鸡蛋立呀!”

……

此时台下人的手就像开了锅的饺子,上下翻飞着,他们的嘴巴也像那开了锅的饺子水,咕嘟嘟地乱叫着。

他们越叫我越兴奋,我越兴奋就越不“变”。

“快点啊!”倒是他们很着急,把桌子拍得噼里啪啦的响。

我学着大卫·科波菲尔的样子,在讲台上扭了几扭屁股,算是代替了强烈音乐下的劲舞吧。

等我把他们都急得要跳上讲台把我掐死的时候,我才潇洒地从口袋里掏出鸡蛋,慢慢举起,然后又猛地对着它一吹,大吼一声:“变!”

哈哈,鸡蛋果真稳稳当当地立在黑板上了。

“成功了,成功了!”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我又一次兴奋地扭起了屁股,幅度越来越大。

得意不能忘形。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趁大家不注意,拔下那个粘在黑板上的空鸡蛋壳,塞进口袋里,又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真鸡蛋来。

“如果还不服气的话,你们都来试试?只要学着我样子,对着鸡蛋猛地吹一口气,然后对它说‘变’,看它听不听你们的话?”

我的话音刚落,古得百、包夏雨、温小顺等人争先恐后地拿起鸡蛋,纷纷吹气、喊‘变’,然后就把鸡蛋往墙上一放,手一松……

结果可想而知,那十多个鸡蛋纷纷从墙上滚落下来,随着一连串的“叭叭叭”,鸡蛋清和鸡蛋黄糊得到处都是。

“哈哈哈!”我兴奋得脑袋有点晕了。

“吵吵什么呢!”

就在这时,梁老师破门而入。

映入他眼帘的是定格在各种姿势上的我们,然后就是正往四处漫延的蛋清和蛋黄……

晚上放学回到家,妈妈准备做西红柿鸡蛋汤时,却发现自己冰箱的鸡蛋都不翼而飞。

正当她诧异不已之时,梁老师的电话打来了。

放下电话,妈妈立即冲进我的房间,像提溜小鸡一样,把抱着被子、窝在转椅中的我提了出来,然后把手伸进我的上衣兜里,掏出了那个已被揉成碎末的空鸡蛋壳,还有那用纸包着的还没有用完的胶水。

我把被子顶在脑袋上,正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发飙,没想到妈妈却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流出了眼泪。

这是我掀开被子一角悄悄瞄到的情景。

真想不通,该笑的时候,老妈不笑,不该笑的时候,她却笑得无法无天。

想不明白的我,也不想弄明白。可是,弄不明白的我,却因为弄不明白而烦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