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封信

致 于 丽

啊!坏蛋!这就是你答应我的谨慎?你照顾我的心灵的安宁和隐蔽你的美貌,就是这样干的吗?这跟你诺言差得多么远呀!第一,你的装饰,因为你一点儿也没有装饰,而你很知道,你不加装饰却是更为危险;第二,你的举止如此温和。谦逊。潇洒,充分显示了你的优雅;你的谈吐比平时更少。更审慎。更聪慧,使我们大家更留意地倾听,不让漏掉每个词儿;那支歌曲你是低声唱的,这使它显得更柔和,它虽然是法语,但爱多阿尔阁下也很喜欢听;你那羞怯的目光和低垂的眼睛,它突然的闪光引起了我不可避免的骚动;最后,还有我不知怎么来表达的。你那仿佛无意地泛滥于你全身。因而使大家不加思索地转过头来的迷人丰姿。我呢, 我简直不知道你怎么是这样的;可是如果这便是你尽可能少美丽些的方法的话,那么我告诉你,这比要使一批智者围着自己打转更厉害得多呢。

我非常害怕那位可怜的英国哲学家也多少有点儿感到同样的影响。我们把你的表姐送回去之后,因为大家的兴致都还很高,他便邀请我们到他家去听音乐和喝潘趣酒。当有人去召集他的仆役时,他不停地向我们谈论你,他那种热烈劲儿使我感到不快,我从他嘴里听到对你的赞扬并没有象你听到我的赞扬一样地愉快。 一般地说,我承认,你的表姐除外,我不喜欢任何人对我谈论你;我觉得每一个词夺去了我一部分秘密或快乐;而且不管人家能谈些什么,所谈的里面都带有可疑的利益,而且会远离我所感到的,所以在这方面我只爱听我自己的。

这并非因为我象你一样有着嫉妒的倾向。我较好地理解你的心;我得到的保证甚至不容许我设想你可能会发生变化。在你作的一些保证以后,我不再对你提及其他的一些追求者;可是这一个,于丽啊!。。。。。。一些适合的条件。。。。。。你父亲的成见。。。。。。你十分知道这与我性命攸关;因此关于这件事你要对我说一个词:于丽的一个词儿,这样我就永远放心了。

我听了并参加了一夜的意大利的音乐,因为有了二重奏,因此我得硬了头皮参加一份。我还不敢向你讲关于它对我产生的印象;我害怕。我确实害怕昨天的晚饭的印象会超过我所听的,还把你的诱惑力的作用当作是音乐的魅力。在锡翁,那同样的原因能使我懊恼,为什么在这里,不能在相反的境况下使我愉快呢?你岂不是我心灵的一切感情的第一源泉吗?我岂不是处在你的魔力之下吗?如果音乐的确能够产生那种魔力的话,它便会使所有听到它的人都发生作用;可是当这些歌曲使我狂喜时,陶尔勃先生却在圈手椅里安安稳稳地睡大觉,而且正当我非常兴奋的时候,他的全部赞扬只限于问起你的表姐懂不懂意大利语。

这一切到明天会变得清楚些,因为今天晚上我们还要举行新的音乐会:爱多阿尔阁下想使音乐会更完善,他已经从洛桑邀请了一位第二小提琴手,他说这人相当有名。我负责搞一些脚本。法国的康塔塔,我们到那时看。

我回家时感到很累,因为我不大习惯于熬夜,但在给你写信时疲劳消失了;不过还得努力睡上几小时。随我来吧,我可爱的朋友,在我睡眠时不要离开我;然而是你的倩影扰乱了睡眠呢,还是促成了睡眠,在睡眠中梦见了方勋的婚礼呢,还是没有梦见,一个不能逃避我并为我准备的甜蜜的时刻,那便是我在觉醒时感到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