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紧张、分离的社会的另一个副作用就是抑郁症。在美国每年大约有340万18岁以下的青少年和1000万成人患上严重的抑郁症。美国精神医学学会宣称,约有四分之一的女性和十分之一的男性患有抑郁症。按照现有速度发展,到2020年抑郁症将成为美国第一大、世界第二大疾病。

  在非洲部落中存在一种稳固的家庭/家族结构,确保每个人都能受照顾、有归属感。他们生存理念为乌班图精神(Ubuntu),即“我在故群在,群在故我在”。在西方文化中,个人主义色彩则显得强烈得多,这样容易产生孤立感、孤独感以及抑郁。因此我们比他们得病或者夭折的机会至少要多三到五倍;不单是因为心脏病,而是由于所有因素。迪安·奥尼斯(DeanOrnish)认为没有什么比爱、联系和群体对我们的健康更有影响力了。

  当人们不断想着事件,却无法有效地排解个中情绪及表达出来时,抑郁就会频繁发生。中国传统文化认为,情绪是推动身体的能量,也是人生之必需;人的精神和社会的教化决定着各种情绪的表达方式。我们的社会吹捧冷静理性主义,导致我们没有真正的情绪行为来应对紧张(或者快乐),所以我们倾向于给自己穿上“肌肉盔甲”。收紧用以正常表达感觉或者行为的肌肉,便是压抑它们的一个有效方式。这种方式可以是紧咬牙关(抑制口头表达)、肩部问题(抑制搏斗反应)和下背问题(抑制逃跑反应)。如果人们无法宣泄情绪,他们会在早年就学会给自己穿上“肌肉盔甲”。这令肌肉张力长期过高,使活动能力和感觉能力受限,我们因此与身体、内心以及本性失去联系。僵硬的肌肉影响能量在全身流动,整个身体系统也就抑郁起来。这种抑郁成了身体退一步保存能量、规避危险的方法。

  患抑郁症时,左前额叶(聚焦于正向事物的能力)和杏仁体一样,作用都会减小。患抑郁症的人,体内的侧脑室扣带前束(ven- tralanteriorcingulate)会缩小40%,它连接左前额叶和下丘脑,并协调激素反应使人作出搏斗/逃跑反应;所以,抑郁症患者什么都做不了。

  抑郁性紧张持续数周后,海马体因其神经元轴突枯萎、神经元本身死亡而萎缩,无法指令下丘脑停止产生更多的紧张激素,因此紧张也就累积增强。前额叶和杏仁体之间的联系停止会扭曲情绪反应和社交决定。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和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海马体和杏仁体体积比正常人的小19%。

  患有抑郁症的人一般不愿意进行社交活动,对周围的人也会持否定看法,因此人际关系不如意。他们觉得自己与别人格格不入,对其他人或者新见解不感兴趣,所以就变得反社会和孤立起来。这种孤立会使人自尊心低落、价值感丧失,甚至自虐。一旦人们否定了自我价值,就只会变成虐待自己和他人的人。

  对许多孩子和大人来讲,孤立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家居生活中,电视和电脑成为焦点所在,导致了家人之间的第一身互动交流、真正的玩耍以及身体接触的减少。父母忙着赚钱养家,常把钥匙挂在孩子脖子上然后不闻不问,孩子缺乏家庭温暖和联系。作为成人,孤立感以及对自我价值和人际联系的追求常表现为沉迷于消费,导致我们更要努力工作赚钱而难以顾家。因此这种孤立会恶性循环,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