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解经,一作解尚书。莫教说著处直是好!扒是他笔力过人,发明得分外精神。

东坡天资高明,其议论文词自有人不到处。如论语说亦煞有好处,但中间须有些漏绽出来。如作欧公文集序,先说得许多天来底大,恁地好了,到结末处却只如此,盖不止龙头蛇尾矣!当时若使他解虚心屈己,锻炼得成甚次第来!〔木之〕

问:"东坡与韩公如何?"曰:"平正不及韩公。东坡说得高妙处,只是说佛,其他处又皆粗。"又问:"欧公如何?"曰:"浅。"久之,又曰:"大概皆以文人自立。平时读书,只把做考究古今治乱兴衰底事,要做文章,都不曾向身上做工夫,平日只是以吟诗饮酒戏谑度日。"〔义刚〕

东坡平时为文论利害,如主意在那一边利处,只管说那利。其间有害处,亦都知,只藏匿不肯说,欲其说之必行。〔淳〕

因论东坡刑赏论"悉举而归之仁义",如是则仁义乃是不得已而行之物,只是作得一痴忠厚。此说最碍理,学者所当察。〔可学〕

东坡刑赏论大意好,然意阔疏,说不甚透。只似刑赏全不柰人何相似,须是依本文将"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作主意。

因论二苏刑赏论极做得不是。先生曰:"用刑,圣人常有不得已之心;用赏,圣人常有不吝予之意,此自是忠厚了。若更於罪之疑者从轻,於功之疑者从重,这尤是忠厚。此是两截之事。"〔卓〕

温公墓碑云:"曰诚,曰一。"人多议之,然亦未有害。诚者,以其表里言之;一者,以其始终言之。〔人杰〕

"坡公作温公神道碑,叙事甚略。然其平生大致,不逾於是矣,这见得眼目高处。"道夫曰:"某作富公碑甚详。"曰:"温公是他已为行状,若富公,则异於是矣。"又曰:"富公在朝,不甚喜坡公。其子弟求此文,恐未必得,而坡公锐然许之。自今观之,盖坡公欲得此为一题目,以发明己意耳。其首论富公使虏事,岂苟然哉!"道夫曰:"向见文字中有云,富公在青州活饥民,自以为胜作中书令二十四考,而使虏之功,盖不道也。坡公之文,非公意矣。"曰:"须要知富公不喜,而坡公乐道而铺张之意如何。"曰:"意者,富公嫌夫中国衰弱而夷狄盛强,其为此举,实为下策。而坡公则欲救当时之弊,故首以为言也。"先生良久乃曰:"富公之策,自知其下。但当时无人承当,故不得已而为之尔,非其志也。使其道得行,如所谓选择监司等事,一一举行,则内治既强,夷狄自服,有不待於此矣。今乃增币通和,非正甚矣。坡公因绍圣元丰间用得兵来狼狈,故假此说以发明其议论尔。"〔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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