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珍珠鸟》,就走进了只有梵婀玲才能描述的优美的小夜曲。

童心与小鸟的对话,是这首小夜曲的主旋律。

这该是一份多么优美而富于情趣的境界:一位中年作家,悉心关怀、照顾着朋友送来的一对珍珠鸟,并常常以一颗童心同可爱的小鸟“对话”,感悟小鸟的“内心世界”。终于,一幅动人的图景出现了:三个月后,刚出生不久的小雏鸟不仅不怕“我”,甚至还淘气地陪伴我,主动地同我逗玩。我写作时,它用“涂了蜡似的、角质的小红嘴,‘嗒嗒’啄着我颤动的笔尖”;“我”抚摸它时,它则“友好地啄两下我的手指”。不仅如此,有一天,它竟然在“我”的肩头睡着了……作为自然精灵之一的人同小鸟竟然如此友爱,如此亲密无间。这一境界,足以入诗人画,也足以用世界上最美的音乐和文字来表达。

《珍珠鸟》所展示的,是一分爱意融融的人间风景,是人与自然的和谐所伴生的美好境界,是情、景、理的高度和谐与统一,是一段扎根于心底的音乐般的记忆与感受。至真、至善、至纯、至美的童心,则是这一境界的源头。

童心真美!我们什么时候也不要丢失了它!

珍 珠 鸟

冯 骥 才

真好!朋友送我一对珍珠鸟。放在一个简易的竹条编成的笼子里,笼里还有一卷干草,那是小鸟舒适又温暖的巢。

有人说,这是一种怕人的鸟。

我把它挂在窗前。那儿有一盆异常茂盛的法国吊兰。我便用吊兰长长的、串生着小绿叶的垂蔓盖在鸟笼上,它们就像躲进深幽的丛林一样安全;从中传出的笛儿般又细又亮的叫声,也就格外轻松自在了。

阳光从窗外射入,透过这里,吊兰那些无数指甲状的小叶一半成了黑影,一半被照透,如同碧玉;斑斑驳驳,生意葱笼,小鸟的影子就在这中间隐约闪动,看不完整,有时连笼子也看不出,却见它们可爱的鲜红小嘴儿从绿叶中伸出来。

我很少扒开叶蔓瞧它们,它们便渐渐敢伸出小脑袋瞅瞅我。我们就这样一点点熟悉了。

三个月后,那一团愈发繁茂的绿蔓里边,发出一种尖细又娇嫩的鸣叫。我猜到,是它们有了雏儿。我呢?绝不掀开叶片往里看,连添食加水时也不睁大好奇的眼去惊动它们。过不多久,果然有一个小脑袋从叶间探出来。更小哟,雏儿!正是这个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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