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后坏蛋总是要被咔嚓的
胖头鱼跟着卫天一，走得气喘吁吁。
“你要累死我啊！”胖头鱼扶着墙说。
他们到了站才发现并不知道苏老师的家在哪儿。没有办法，就只能回家去了。
胖头鱼很生气。“十条油炸小黄鱼。”他比划了一下。
卫天一也懒得和他计较了。
当天晚上，纪微微和小马达的家里乱套了，他们的爸爸妈妈拼命地打电话给学校和同学家，都没有他们的踪迹。
“我在地铁里还见到过他们。”胖头鱼说。
卫天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办法，只好报警；但警察说要等到明天，看孩子会不会回来才能立案，这可急坏了纪微微和小马达的爸爸妈妈。
这个时候，纪微微和小马达被绑在黑暗的屋子中，毫无知觉。
黑暗中的影子哈哈大笑：“明天就在这里，把你们都解决掉。”
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第二天，卫天一第一个来到学校，想看看纪微微他们在不在，不过却让他失望了。一直到上课，他们的位置都空着。
苏老师也没有来上课，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整一个上午，纪微微、小马达、苏老师都没有出现，教室里人心惶惶。
可是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同学们发现那些留在学校里的“禁止标语”的能量变大了，任意一张标语都足以覆盖整个学校。
上课不准说废话。
不准乱扔垃圾。
不准浪费食物。
不准在走廊上打闹。
这一切，都像是紧箍咒一样，覆盖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校园里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地压抑。
“来吧，卫天一，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卫天一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融合者的声音。
这个时候还在上课，卫天一突然地站了起来。
“卫天一你干什么？”科学老师大喝道。
卫天一没有理会老师，他站起来，然后迅速地开始奔跑。
“卫天一！”科学老师还在身后叫他，可是他已经顾不上了，融合者果然还活着。
“太疯狂了。”胖头鱼看着卫天一，心里默念道。
卫天一跑过走廊，跑过楼梯，跑过操场，很近了，他已经感觉到了融合者就在里面。
在他的面前是三层高的图书馆，已经废弃，正在等待重建，是禁止入内的场所。
“上来吧，卫天一。”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纪微微和马飞都在我的手中呢！”
已经等不及了，卫天一推开门，屋子里面有些潮湿，有些黑暗。
小马达站在黑暗屋子的中央，正在等着他。
“小马达？”卫天一向前一步问。
小马达突然抬起头，露出了凶狠的神色，然后猛地向卫天一扑了过来。卫天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马达掐住了脖子。
他的力气很大，不是小马达应该有的。
“呵呵，很痛苦吧。”融合者的声音通过小马达的嘴里传出来，很明显，小马达已经被融合者控制了，“你忍心伤害你的朋友吗？”
“我……没有……朋友。”卫天一快说不出话来了。
小马达的嘴也没闲着，张口向卫天一的身上咬去。
卫天一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的确不忍心伤害小马达的身体。
“万物之森，大地之灵。”在危急的时刻，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爬山虎是无处不在的植物，它们立即听到了卫天一的召唤，结实的藤蔓慢慢从四面八方爬来，束缚住了小马达的身体。
小马达还在挣扎，但是藤蔓却越缠越紧。
“我竟然忘记了你的能力。”融合者说完这句话，小马达躺在地上不动了。
藤蔓开始慢慢地退去。
“继续来吧。”融合者的声音传来。
卫天一踏上了二楼。
“看来要挟对你是没有用的。”融合者的声音说。
二楼绑着纪微微，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卫天一！”她尖叫着，“救我，有怪物！”
她快哭出来了。
“你也是怪物啊！”融合者说，“现在我要拆穿你的秘密。”
“小马达！小马达！”纪微微目露惊恐。
卫天一转过头，刚才被打晕的小马达又出现了。
“你会不会在你的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呢？”融合者说道。
“纪微微，闭上你的眼睛。”卫天一说道。
“我没法闭上眼睛。”纪微微说。
卫天一这才发现，屋里有一张“禁止闭眼”的标语。
“你要怎么办呢？”融合者笑道。
小马达已经从背后扑了上来，他的力量很强了，把卫天一狠狠地打倒在地上，然后开始握紧双拳，使劲地捶打。
“啊！”纪微微在那儿尖叫。
“如果不能闭上，那就把眼睛睁大看好。”卫天一说着，从自己的身体里开始冒出茂密的植被，看起来是一株食虫花。
纪微微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现在，卫天一的秘密暴露了。
植被里好像经过了剧烈抖动，一下子把按住卫天一身体的小马达吞掉了。一开始小马达还在食虫花的花囊里挣扎，过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你吃掉了他？”纪微微张大嘴巴问卫天一。
“没有。”卫天一淡淡地说。
然后食虫花的花囊突然开花了，小马达再次昏了过去，正躺在花蕊上沉睡。
“你是？”纪微微不敢再说下去了。
卫天一解开了纪微微：“你快离开这儿。”
“我不会说出去的，请不要伤害我。”纪微微保护自己的本能很强。
“笨蛋！”卫天一说，“快走。”他说着，准备上三楼。
可是纪微微没有走，她只是假装要走，然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三楼正中央的椅子上绑着昏迷的苏老师，情形看上去好像是这样，再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卫天一慢慢地靠近，准备解开苏老师。
“小心！”知道真相的纪微微不禁在楼梯口惊呼。
苏老师突然睁开了眼睛。柔弱的苏老师突然出拳，打在卫天一身上，卫天一被打出好远，将墙都砸了一个大坑。
“嘿嘿，没想到吧？”融合者说道。
“苏老师已经被……被……”纪微微结结巴巴，想不出那个词汇，“被占据了。”
“你到底是什么？”卫天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我？”融合者被问得一愣，“我是来自遥远太空的生命体，你又是什么？”
“我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卫天一说。
“真的吗？”融合者笑了笑，“你如我一样强大，不如我们联手怎么样？”
卫天一摇摇头。
“你就这么在乎这些人类的性命？”融合者大声说。
“我不在乎任何人。”卫天一站了起来，“但这里是我的领地，谁侵犯它，就要付出代价。”
“是吗？”融合者笑道，“那么来吧。”说完，已经不给卫天一任何的反应时间，便猛地向卫天一的身体撞去，巨大的撞击力将墙撞开了一个大窟窿。
不过融合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将卫天一的身体举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卫天一身上的衣服已经全破了。
“是的。”融合者说着，在虚空中伸出手，掐住卫天一的脖子举了起来。
“那……就……让……你……知……道。”卫天一的嘴里吐着白沫。
纪微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也冲了上去，抱着苏老师的身体又啃又咬。可是她的力量太小了，融合者愤怒地扭过头，只是抬了抬苏老师的腿，就把纪微微甩向墙边。
眼看就要撞上墙的时候，爬山虎的藤蔓适时地救了她。
融合者的手用力更大了，卫天一的双腿开始乱蹬。硕大的食虫花再次听从了召唤，从融合者的身后忽然出现，张开了大大的花囊，把融合者吞了下去。
卫天一摆脱了束缚，跪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脖子喘气。
花囊突然碎裂开，融合者突破了食虫花的吞噬。
“怪物在老师的嘴巴里面。”纪微微突然想起当时小马达的情形。
融合者被从苏老师的嘴巴里面吐了出来。
卫天一站起来，向融合者使劲冲了过去。融合者也冲了过来。
他们两个撞在一起，图书馆的楼被震得快要倒塌了。
纪微微想在灰尘中寻找卫天一的影子，她看见融合者还站着，卫天一却倒在地上，好像已经死去了。
“卫天一！”她叫道。
“让我解决你吧。”融合者伸出手向卫天一的脑袋打去。
“不！”纪微微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融合者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无法再打下去。纪微微张开自己的手，从手缝中看见，从苏老师的耳朵嘴巴鼻孔里面，开出了一朵朵蓝色的花。
苏老师的身体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呕吐一般，“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会蠕动的东西。那团东西被蓝色的花朵包围着、蠕动着，过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苏老师的身体一软，也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纪微微跑过去扶住了卫天一。
“刚才怪物一直打我的时候，我在苏老师的嘴里播种了速生花，是它消灭了这个怪物。”卫天一虚弱地说着。
“你……你到底是？”纪微微有些害怕地问。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卫天一说，“既然你都发现了，我就告诉你。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银河系的英仙座旋臂，我们是植物的星球。可是最后因为某些关系，那个星球即将毁灭，我只是我们星球上所有植被物种的意识，逃出我们的星球，最后流浪到了地球，寄托在这个叫卫天一的孩子的身体上而已。”
纪微微有些听不懂。
“你不懂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因为这个，所以我具备操纵植物的能力。”卫天一解释说，“我来地球很多年了，更换过很多城市，我一直在观察和学习，希望能在地球上好好地生活下去。可是现在，我被人发现了，我又要离开了。”
“不要离开。”纪微微突然说。
卫天一看了看她。
“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的。”纪微微说完了，她又觉得不够，“我发誓，我用我早餐的牛奶发誓。”
她说完，发现卫天一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所以她又补充道：“因为你是好人，好的外星人是我们人类的朋友。”
“好人？”卫天一想了想。
“是啊，”纪微微说，“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碰到什么别的事情呢。我们还需要你。”
卫天一笑了笑：“我也不想走，我流浪过太多的地方了，一直很孤独，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温暖。”
他仰着头看向天花板，想起了很多人：他的养父母、胖头鱼、小马达、丁凯等等。
他之前一直在学习躲避人类。
“我必须走。”卫天一摇晃着站了起来。
“不许走！”纪微微赌气一样地说，“你走我马上就去喊，让他们把你抓起来研究。”
卫天一愣在那儿。
“你不走的话，我就永远不告诉别人。”纪微微想起了平常看的那些科幻小说，“我告诉别人，你就杀了我。”
“我不杀人。”卫天一固执地说。
“求求你了。”纪微微用起了女孩子的撒娇本领。
卫天一被弄得很烦，只能安慰她暂时不离开这里。
“老师死了吗？”她问。
“没有，我们快去看看小马达吧。”卫天一说。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小马达和苏老师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了，只有纪微微知道秘密。她也不怕卫天一，她想了，毕竟他只是个会玩弄植物的家伙，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苏老师住进了医院，而且学校里那些标语的神秘力量也消失了。
学校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压抑的气氛消失了。上课可以说话了，可以看课外书了，又可以在走廊上踢球了。
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也许才是学生们真正的一面吧。
最后，当然不能忘记了五班的足球赛，不用说，他们最后输掉了。
卫天一在球场上踢球时，突然在看台上看见了一个身影，是苏老师。她出院了，但丧失了自己神秘的能力。
“老师，”卫天一跑过去说，“我们输了。”
“我知道。”苏老师笑着说。
“可是，”卫天一转过身，和苏老师一起看着球场上的那些孩子，“大家都很开心，并没有为失败沮丧。”
“是啊。”苏老师说，“也许我错了吧，我一直想把大家都变成乖孩子，可是却忽略了，孩子就是孩子，该唱、该跳、该调皮，那是他们的权利。”
“嗯，即使是坏习惯，我相信，大家也有能力自己去克服。”卫天一说，“生命是向往自由的，没有人可以阻拦。”
“老师这下是普通人了，有什么打算？”卫天一转过身看着在和小马达打闹的胖头鱼说。
可是好久，都没有听到苏老师的回答。他回过头，也没有发现老师的身影。背后只有看台上的人山人海。
神秘的苏老师消失在人山人海里，再也没有人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