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恪侃侃持正议

沈端恪公近思初为文选郎,尚书隆科多最专断,曹司莫敢仰视,端恪独侃侃持正议。一日,画诺,尚书曰“可”,端恪曰“不可”。尚书怒,端恪持之益力。良久,尚书忽曰:“沈选君,诤友也。”改而从之。且曰:“僚友当如此矣。”入告世宗,擢太仆寺卿,仍领选司,自此得大用。

◎徐时伯抗李卫

徐时伯,建宁人,雍正壬子令邢台。时李卫以苛刻称,而时伯独能持大体,疏文法,李深恶之。有细民韩德者,以符水治病有验,人多信之。母死,葬西山,送者甚众。武弁某素喜事,以邪教聚众密白李,李令郡守调兵急捕之。守以告时伯,时伯曰:“西山民颇谨愿,可力保无他,请单骑验之。”守曰:“李公意严切,其事果实,君一身能任其咎乎?”时伯对曰:“果尔,愿以亲属百口同坐。”守颔之。

遂往毁其墓庐,以德归,白李,予杖责而已。未几,他县民以被诬邪教而逮相牵入狱者三百余人,多自毙,守叹曰:“吾今乃知民命之悬于令也。微徐令,西山之民殆矣。”

其后调清范。甫至,会大水,放赈,而常平仓粟半朽腐。李欲派令各县摊补,时伯力言不可。李怒甚,时伯谢曰:“公意与民意均重,然二者相衡,某宁逆公意,不敢逆民意也。”李厉声诃之,时伯不为动,徐起趋出,时左右闻者皆股栗。李色变,目上视,语良久,顾两司曰:“是人乃敢忤我,殊有胆,吾今姑恕之。”

翌日,召之入,谓曰:“子言良是,行别筹之。”时伯不言谢也。人皆笑其迂。寻以乞养归,民攀舆送者,至流涕,而邢台人思之为尤至。

◎方灵皋折王相

方灵皋名苞,受世宗知,以罪傫而致卿贰。性刚戆,遇事辄争。尝与履恭王同判礼部事,王有所过当,拂袖争之。王曰:“秃老子,若敢尔!”方曰:“王言有马勃味。”王怒,入奏,上两罢之。往谒相国查郎阿,其仆恃势不即禀,大怒,以杖叩其头,血涔涔下。仆狂奔告,查迎见,方云:“公为天子辅臣,宜以谦冲恭敬待下僚,安可纵豪仆以忤天子之卿贰!公误多矣。”怫然欲去,查长揖谢之,乃已。后复至查邸,其仆望之即走,曰:“舞杖老翁又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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