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师掌教击磬,击编钟。教,教视了也。磬亦编,於锺言之者,锺有不编,不编者锺师击之。杜子春读编为编书之编。

[疏]注“教教”至“之编”

释曰:郑知“教,教视了”者,《视了》职云:“掌播鼗,击笙磬、颂磬。”若然,视了不言击锺,知亦教视了击编钟者,以磬是乐县之首,故特举此言,其实编钟亦视了击之,故《镈师》注云“击锺者亦视了”也。云“磬亦编,於锺言之者,锺有不编,不编者锺师击之”者,郑知锺有不编者,以此经云击磬不言编,则磬无不编,以其无可对,故不言编。钟言编,则对不编者,故郑云磬亦编,於锺言之者,锺有不编,不编者,锺师自击之也。郑必知锺有不编,使锺师自击者,以其言教视了击编钟,明不编者不教视了,不教者自击之可知,是以《锺师》云“掌金奏”,又云“以锺鼓奏九夏”,明是锺不编者,十二辰零锺也。若《书传》云“左五锺,右五锺”也。“杜子春读编为编书之编” 者,按《史记》,孔子读《易》,韦编三绝。是古者未有纸,皆以韦编竹简,此锺磬亦编之,十六枚在一虡,故读从之也。

教缦乐、燕乐之锺磬。杜子春读缦为怠慢之慢。玄谓缦读为缦锦之缦,谓杂声之和乐者也。《学记》曰:“不学操缦,不能安弦。”燕乐,房中之乐,所谓阴声也。二乐皆教其锺磬。缦,莫半反,杜音慢。操,七曹反。

[疏]注“杜子”至“锺磬”

释曰:子春读“缦”为“慢”,后郑不从之也。“玄谓缦读为缦锦之缦”者,时有缦锦之言,依俗读之也。云“谓杂声之和乐者也”者,谓杂弄调和,引《学记》为证。按彼郑注云“操缦,杂弄”,即今之调辞曲,若不学调弦,则不能安意於弦也。云“燕乐,房中之乐”者,此即《关雎》、《二南》也。谓之“房中”者,房中,谓妇人。后妃以风喻君子之诗,故谓之房中之乐。

凡祭祀,奏缦乐。

锺师掌金奏。金奏,击金以为奏乐之节。金谓锺及镈。

[疏]注“金奏”至“及镈”

释曰:此即锺师自击不编之锺。凡作乐,先击锺,故郑云“金奏,击金以为奏乐之节”。是以下云“以锺鼓奏九夏”,亦先云锺也。郑云“金谓锺及镈”者,以是二者皆不编,独县而已。

凡乐事,以锺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祴夏》、《骜夏》。以锺鼓者,先击锺,次击鼓以奏《九夏》。夏,大也,乐之大歌有九。故书“纳”作“内”,杜子春云:“内当为纳,祴读为陔鼓之陔。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四方宾来奏《纳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齐夏》,族人侍奏《族夏》,客醉而出奏《陔夏》,公出入奏《骜夏》。《肆夏》,诗也。《春秋传》曰:‘穆叔如晋,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不敢与闻。《肆夏》与《文王》、《鹿鸣》俱称三,谓其三章也。’以此知《肆夏》诗也。《国语》曰:‘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肆夏》、《繁遏》、《渠》,所谓《三夏》矣。吕叔玉云:《肆夏》、《繁遏》、《渠》皆《周颂》也。《肆夏》,《时迈》也。《繁遏》,《执傹》也。《渠》,《思文》。肆,遂也。夏,大也。言遂於大位,谓王位也,故《时迈》曰‘肆于时夏,允王保之’。繁,多也。遏,止也。言福禄止於周之多也,故《执傹》曰‘降福穰穰,降福简简,福禄来反’。渠,大也,言以后稷配天,王道之大也。故《思文》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故《国语》谓之曰‘皆昭令德以合好也’。”玄谓以《文王》、《鹿鸣》言之,则《九夏》皆诗篇名,颂之族类也。此歌之大者,载在乐章,乐崩亦从而亡,是以颂不能具。纳夏,本或作夏纳。齐,侧皆反,本作斋。祴,古哀反。骜,五羔反,刘五到反。使,色吏反。与,音预。遏,於葛反。傹,音竞,《诗》作竞。穰,如羊反。好,呼报反。

[疏]注“以锺”至“能具”

释曰:云“以锺鼓者,先击锺,次击鼓”者,锺师直击锺,不击鼓,而兼云鼓者,凡作乐,先击锺,次击鼓,欲见鼓锺先后次第,故兼言之也。锺中得奏《九夏》者,谓堂上歌之,堂下以锺鼓应之,故《左氏传》云“晋侯歌锺二肆”,亦谓歌与锺相应而言也。云“夏大也”者,欲明此《九夏》者皆诗之大者,故云“乐之大歌有九”。杜子春云“祴读为陔鼓之陔”者,汉有陔鼓之法,故《乐师》先郑云“若今时行礼於大学,罢出,以《鼓陔》为节”,故读从之也。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 者,皆《大司乐》文。云“四方宾来奏《纳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齐夏》,族人侍奏《族夏》”者,此四夏皆无明文,或子春别有所见,故后郑从之。云“宾醉而出奏《陔夏》”者,宾醉将出奏之,恐其失礼,故戒切之,使不失礼,是以《乡饮酒》、《乡射》、《燕礼》、《大射》,宾醉将出之时,皆云奏《陔》。云“公出入奏《骜夏》”者,按《大射》云“公入,奏《骜夏》”,是诸侯射於西郊,自外入时奏《骜夏》。不见出时而云出者,见《乐师》云:“行以《肆夏》,趋以《采荠》。”出入礼同,则《骜夏》亦出入礼同,故兼云出也。此《九夏》者,惟《王夏》,惟天子得奏,诸侯已下不得。其《肆夏》,则诸侯亦当用,故燕礼奏《肆夏》;大夫已下者不得,故《郊特牲》云“大夫之奏《肆夏》,由赵文子始”,明不合也。其《昭夏》已下,诸侯亦用之。其《骜夏》,天子大射入时无文,故子春取《大射》“公入《骜》”,以明天子亦用也。云“《肆夏》,诗也”者,子春之意,《九夏》皆不言诗,是以解者不同,故杜注《春秋》云 “《肆夏》为乐曲名”。今云“《肆夏》诗,则《九夏》皆诗”,后郑从之。“《春秋传》曰”已下,襄公四年传文。云“俱称三,谓其三章”者,此皆篇而云章者,子春之意,以章名篇耳。引《国语》曰“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者,歌诗尊卑各别,若天子享元侯,升歌《肆夏》颂,合《大雅》。享五等诸侯,升歌《大雅》,合《小雅》。享臣子,歌《小雅》,合乡乐。若两元侯自相享,与天子享己同。五等诸侯自相享,亦与天子享己同。诸侯享臣子,亦与天子享臣子同。燕之用乐与享同,故燕礼燕臣子升歌《鹿鸣》之等三篇。襄四年,晋侯享穆叔,为之歌《鹿鸣》。云“君所以嘉寡君”,是享燕同乐也。云 “所谓三夏矣”者,即上引《春秋》“肆夏三不拜”,三是《三夏》,故云《三夏》。吕叔玉者,是子春引之者,子春之意与叔玉同,三夏并是在《周颂》篇,故以《时迈》、《执竞》、《思文》三篇当之。后郑不从者,见《文王》、《大明》、《绵》及《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皆举见在《诗》篇名,及《肆夏》、《繁遏》、《渠》,举篇中义意,故知义非也。“玄谓以《文王》、《鹿鸣》言之,则《九夏》皆《诗》篇名”者,以襄四年,晋侯享穆叔,奏《肆夏》,与《文王》、《鹿鸣》同时而作,以类而言,《文王》、《鹿鸣》等既是《诗》,明《肆夏》之三亦是《诗》也。《肆夏》既是《诗》,则《九夏》皆《诗》篇名也。云“颂之族类也”者,《九夏》并是颂之族类也。云“此歌之大者”,以其皆称夏也。云“载在乐章”者,此《九夏》本是颂,以其大而配乐歌之,则为乐章,载在乐章也。云“乐崩亦从而亡,是以颂不能具”者,乐崩在秦始皇之世,随乐而亡,颂内无,故云颂不能具也。

凡祭祀、飨食,奏燕乐。以锺鼓奏之。

[疏]注“以锺鼓奏之”

释曰:飨食,谓与诸侯行飨食之礼。在庙,故与祭祀同乐,故连言之。知“以锺鼓奏之”者,以其锺师奏《九夏》用锺鼓,故知此燕乐亦用锺鼓奏之可知也。

凡射,王奏《驺虞》,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郑司农云:“驺虞,圣兽。”

[疏]“凡射”至“采蘩”

释曰:言“凡射”,则大射、宾射等,同用此为射节,故言凡。射人与乐师辨其节数,於此见其作乐人为之,故数职重言。

注“驺虞圣兽”

释曰:按《异义》,今《诗》韩、鲁说,驺虞,天子掌鸟兽官。古《毛诗》说,驺虞,义兽,白虎黑文,食自死之肉,不食生物,人君有至信之德则应之。《周南》终《麟止》,《召南》终《驺虞》,俱称嗟叹之,皆兽名。谨按:古《山海经》、《周书》云“驺虞兽”,说与《毛诗》同。是其圣兽也。

掌鼙,鼓缦乐。鼓读如庄王鼓之鼓。玄谓作缦乐,击鼙以和之。和,胡卧反。

[疏]注“鼓读”至“和之”

释曰:“鼓读如庄王鼓之鼓”者,读从《左氏传》“庄王亲鼓”之鼓。“玄谓作缦乐,击鼙以和之”者,此官主击鼙。於磬师作缦乐,则锺师击鼙以和之。

笙师掌教龡竽、笙、埙、籥、箫、篪、笛、管,舂牍、应、雅,以教祴乐。教,教视了也。郑司农云:“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篪,七空。舂牍,以竹大五六寸,长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两空,{髟米}画,以两手筑地。应,长六尺五寸,其中有椎。雅,状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围,长五尺六寸,以羊韦鞔之,有两组,疏画。”杜子春读笛为荡涤之涤,今时所吹五空竹笛。玄谓籥如笛。三空。祴乐,《祴夏》之乐。牍、应、雅教其春者,谓以筑地。笙师教之,则三器在庭可知矣。宾醉而出,奏《祴夏》,以此三器筑地,为之行节,明不失礼。龡,昌垂反。竽,音于。牍,音独,或大录反。空,音孔,下同。{髟米},香牛反,或七利反。鞔,莫干反。

[疏]注“教教”至“失礼”

释曰:此乐器《瞽矇》有,《视了》无。所以知不教瞽矇者,按《小师》云:“教鼓鼗、柷、敔、埙、箫、管、弦、歌。”注云:“教,教瞽矇也。”以《小师》在《瞽矇》之上,又瞽矇所作与小师同,故知小师所教瞽矇。笙师所教文在《视了》之下,不可隔《视了》教瞽矇,其《视矇》虽不云其器,明所教教视了也。先郑云“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者,按《通卦验》 “竽长四尺二寸”,注云:“竽,管类,用竹为之,形参差象鸟翼。鸟,火禽,火数七。冬至之时吹之。冬,水用事,水数六。六七四十二,竽之长盖取於此也。” 笙十三簧,《广雅》云:“笙以匏为之,十三管,宫管在左方。竽象笙,三十六管,宫管在中央。”《礼图》云“竽长四尺二寸”,此竽三十六簧,与《礼图》同。云“篪,七空”者,《广雅》云:“篪,以竹为之,长尺四寸,八孔,一孔上出寸三分。”《礼图》云:“篪,九空。”司农云七空,盖写者误,当云八空也。或司农别有所见。云“春牍以竹大五六寸,长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两空,{髟米}画,以两手筑地。应长六尺五寸,其中有椎。雅状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围,长五尺六寸,以羊韦鞔之,有两纽,疏画”者,此皆约汉法知之而言。郑注《巾车》“髤,赤多黑少之色”。疏画者,长疏而画之。子春读笛为荡涤之涤,读从《郊特牲》“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之涤。云“今时所吹五空竹笛”,后郑从之也。玄谓“祴乐,《祴夏》之乐”者,以其《锺师》有《祴夏》,此祴乐与之同,故知此所教祴乐,是锺师所作《祴夏》者也。云“笙师教之,则三器在庭可知矣”者,以其笙管在堂下,近堂,则三者亦在堂下,远堂,在庭可知。云“宾醉而出,奏《祴夏》”者,此则《乡饮酒》及《乡射》之等,宾出奏《陔》是也。云“以此三器筑地,为之行节,明不失礼”者,三器言舂,舂是向下之称,是其筑地,与《祴乐》连文,明与《祴乐》为节可知也。经中乐器不解埙与箫管者,上文已释也。

凡祭祀、飨射,共其锺笙之乐,锺笙,与锺声相应之笙。

[疏]注“锺笙”至“之笙”

释曰:郑为此解者,以其笙师不掌锺而兼言锺,故知义然也。

燕乐亦如之

[疏]“燕乐亦如之”

释曰:言亦如之者,谓作燕乐,亦如上共其锺笙之乐也。

大丧,廞其乐器;及葬,奉而藏之。廞,兴也,兴谓作之。奉犹送。

[疏]注“廞兴”至“犹送”

释曰:此所兴作,即上竽笙已下皆作之,送之於圹而藏之也。

大旅,则陈之。陈於馔处而已,不莅其县。

[疏]注“陈於”至“其县”

释曰:此经直言陈之,明陈於馔处而已,不临其县。其临县者大司乐,故《大司乐》云“大丧,临廞乐器”,注云“临笙师镈师之属”是也。

镈师掌金奏之鼓。谓主击晋鼓,以奏其锺镈也。然则击镈者亦视了。

[疏]“镈师”至“之鼓”

释曰:镈师不自击镈,使视了击之,但击金奏之鼓耳。

注“谓主”至“视了”

释曰:知金奏之鼓谓主击晋鼓者,《鼓人职》云“以晋鼓鼓金奏”,故知之也。金奏谓奏金。金即锺镈。锺镈以金为之,故言金。云“然则击镈者亦视了”者,按《视了》直云:“乐作击编钟”,不言镈,镈与锺同类,大小异耳。既击锺,明亦击镈,故云亦视了也。

凡祭祀,鼓其金奏之乐,飨食、宾射亦如之。军大献,则鼓其恺乐。凡军之夜三鼜,皆鼓之,守鼜亦如之。守鼜,备守鼓也。鼓之以鼖。杜子春云:“一夜三击,备守鼜也。《春秋传》所谓宾将趋者,音声相似。”鼖,扶云反。趋,《左传》作棷,庄九反,杜注云行夜。

[疏]“凡祭”至“如之”

释曰:云“鼓其金奏之乐”者,金奏之乐者,即八音是也,亦以晋鼓鼓之。飨食,谓飨食来朝诸侯。宾射,亦谓与来朝诸侯射於朝。皆鼓其金奏之鼓也。军大献,谓献捷於祖,作恺歌,亦以晋鼓鼓之。云“凡军之夜三鼜,皆鼓之,守鼜亦如之”者,亦鼓之也。

注“守鼜”至“相似”

释曰:郑知用鼖者,《鼓人职》云:“鼖鼓军事。”此并军事,故知用鼖也。子春云“一夜三击,备守鼜也”者,《鼓人》注引《司马法》云:“昏鼓四通为大鼜,夜半三通为晨戒,旦明五通为发昫。”是一夜三击备守鼜也。《春秋传》者,昭二十年,卫侯如死鸟,齐侯使公孙青聘卫,宾将棷。注云:“棷谓行夜。”子春云: “宾将趋”,读人音异。云“音声相似”者,“趋”与“鼜”,音声相似,皆是夜戒守也。

大丧,廞其乐器,奉而藏之。

[疏]“大丧”至“藏之”

释曰:此官所廞,谓作晋鼓鼖而已,以其当职所击者也。

韎师掌教韎乐。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舞之以东夷之舞。

[疏]注“舞之”至“之舞”

释曰:知舞之以东夷之舞者,以其专主夷乐,则“东夷之乐曰韎”是也。凡舞夷乐,皆门外为之。

大飨亦如之。

旄人掌教舞散乐,舞夷乐。散乐,野人为乐之善者,若今黄门倡矣,自有舞。夷乐,四夷之乐,亦皆有声歌及舞。

[疏]“旄人”至“夷乐”

释曰:云“掌教舞散乐,舞夷乐”者,旄人教夷乐而不掌,鞮鞻氏掌四夷之乐而不教,二职互相统耳。但旄人加以教散乐,鞮鞻氏不掌之也。

注“散乐”至“及舞”

释曰:云“散乐,人为乐之善”者,以其不在官之员内,谓之为“散”,故以为野人为乐善者也。云“若今黄门倡矣”者,汉倡优之人,亦非官乐之内,故举以为说也。云“夷乐,四夷之乐”者,即《孝经纬》云“东夷之乐曰靺,南夷之乐曰任,西夷之乐曰株离,北夷之乐曰禁”。知亦皆有声歌及舞者,此经有舞,下《鞮鞻氏》云“掌四夷之乐为其声歌”是也。

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属焉。

[疏]“凡四”至“属焉”

释曰:云“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属焉”者,此即野人能舞者,属旄人,选舞人当於中取之故也。

凡祭祀、宾客,舞其燕乐。

[疏]“凡祭”至“燕乐”

释曰:宾客亦谓飨燕时。“舞其燕乐”,谓作燕乐时,使四方舞士舞之以夷乐。

籥师掌教国子舞羽龡籥。文舞有持羽吹籥者,所谓籥舞也。《文王世子》曰:“秋冬学羽籥。”《诗》云:“左手执籥,右手秉翟。”

[疏]注“文舞”至“秉翟”

释曰:此籥师掌文舞,故教羽籥。若武舞,则教干戚也。故云“文舞有持羽吹籥者”也。云“所谓籥舞也”者,所谓《诗·颂》籥舞笙鼓,彼亦文舞也。《文王世子》曰:“秋冬学羽籥。”彼对“春夏学干戈”,阳时学之,法阳动。秋冬学羽籥,阴时学之,法阴静。《诗》云“左手执籥,右手秉翟”者,《邶风·简兮》之篇。引此二文者,证皆文舞所执之器也。此官所教,当乐师教小舞,互相足。故《文王世子》云“小乐正学干,大胥赞之。籥师学戈,籥师丞赞之”。注云:“四人皆乐官之属也,通职。秋冬亦学以羽籥。小乐正,乐师也。”

祭祀则鼓羽籥之舞。鼓之者,恒为之节。

[疏]注“鼓之”至“之节”

释曰:祭祀先作乐下神,及合乐之时,则使国子舞鼓动以羽籥之舞,与乐节相应,使不相夺伦,故郑云“鼓之者,恒为之节”。

宾客飨食,则亦如之。

[疏]“宾客”至“如之”

释曰:亦鼓之以羽籥之舞,与祭祀同。以其俱在庙,故乐亦同也。

大丧,廞其乐器,奉而藏之。

[疏]“大丧”至“藏之”

释曰:此所廞作,惟羽籥而已,不作馀器。

籥章掌土鼓豳籥。杜子春云:“土鼓,以瓦为匡,以革为两面,可击也。”郑司农云:“豳籥,豳国之地竹,《豳诗》亦如之。”玄谓豳籥,豳人吹籥之声章,《明堂位》曰:“土鼓蒯桴苇籥,伊耆氏之乐。”豳,彼贫反,注“邠”同。蒯,苦对反,刘苦怀反。桴,音孚。耆,又作帆,皆音耆。

[疏]注“杜子”至“之乐”

释曰:子春云:“土鼓以瓦为匡,以革为两面,可击也。”后郑不从者,土鼓因於中古神农之器,黄帝已前未有瓦器,故不从也。先郑云:“豳籥,豳国之地竹,《豳诗》亦如之。”后郑不从者,按下文吹《豳诗》,吹《豳雅》、吹《豳颂》,更不见豳籥,则是籥中吹《豳诗》及《雅》、《颂》,谓之豳籥,何得有豳国之地竹乎?若用豳国之地竹,当云“之籥”,故后郑云“豳人吹籥之声章”。云“豳人吹籥”,其义难明,谓作豳人吹籥之声章,《商祝》、《夏祝》之类。声章,即下文《豳诗》之等是也。《明堂位》曰:“土鼓、蒯桴、苇籥,伊耆氏之乐”者,郑注《礼运》云:“土鼓,筑土为鼓也。蒯桴,桴谓击鼓之物,以土块为桴。”引之者,破子春土鼓用瓦。

中春昼击土鼓,龡《豳诗》以逆暑。《豳诗》,《豳风·七月》也。吹之者,以籥为之声。《七月》言寒暑之事,迎气歌其类也。此《风》也,而言《诗》,《诗》总名也。迎暑以昼,求诸阳。中,音仲,下同。

[疏]“中春”至“逆暑”

释曰:中春,二月也。言迎暑者,谓中春昼夜等,已后渐暄,故预迎之耳。

注“豳诗”至“诸阳”

释曰:郑知吹之者,以籥为之声者,以发首云“掌土鼓豳籥”,故知《诗》与《雅》、《颂》,皆用籥吹之也。云“《七月》言寒暑之事”者,《七月》云“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七月流火之诗,是寒暑之事。云“迎气歌其类也”者,解经吹《豳诗》逆暑,及下迎寒,皆当歌此寒暑之诗也。云“此《风》也,而言《诗》、《诗》总名也”者,对下有《雅》、有《颂》,即此是《风》而言《诗》,《诗》总名,含《豳风》矣,故云“诗”不言“风”也。云“迎暑以昼,求诸阳”者,对下迎寒以夜,求诸阴也。

中秋夜迎寒,亦如之。迎寒以夜,求诸阴。

[疏]“中秋”至“如之”

释曰:言“亦如之”,亦当击土鼓,龡《豳诗》也。

凡国祈年于田祖,龡《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畯。祈年,祈丰年也。田祖,始耕田者,谓神农也。《豳雅》,亦《七月》也。《七月》又有于耜举趾,馌彼南亩之事,是亦歌其类。谓之雅者,以其言男女之正。郑司农云:“田畯,古之先教田者。《尔雅》曰:‘畯,农夫也。’”乐,音洛。畯,音俊。馌,于辄反,刘于法反。

[疏]“凡国”至“田畯”

释曰:此祈年於田祖,并上迎暑迎寒,并不言有祀事,既告神当有祀事可知。但以告祭非常,故不言之耳。若有礼物,不过如《祭法》埋《少牢》之类耳。此田祖与田畯,所祈当同日,但位别礼殊,乐则同,故连言之也。

注“祈年”至“夫也”

释曰:“祈年,祈丰年也”者,义取《小祝》求丰年,俱是求甘雨,使年丰,故引彼解此也。云“田祖,始耕田者,谓神农也”者,此即《郊特牲》云“先啬”,一也,故《甫田》诗云:“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毛云:“田祖,先啬者也。”“《七月》又有于耜举趾,馌彼南亩之事,亦是歌其类” 者,按彼《七月》云:“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并次在寒暑之下,彼为《风》,此为《雅》者也。云“谓之《雅》者,以其言男女之正”者,先正之业,以农为本,是男女之正,故名雅也。司农云“田畯,古之先教田”者,此即《月令》命田舍东郊,郑云“田,谓田畯”是也。“《尔雅》曰:畯,农夫也”者,以其教农,故号农夫。

国祭蜡,则龡《豳颂》,击土鼓,以息老物。故书“蜡”为“蚕”,杜子春云:“蚕当为蜡。《郊特牲》曰:‘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为蜡。岁十二月,而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既蜡而收,民息已。’”玄谓十二月,建亥之月也。求万物而祭之者,万物助天成岁事,至此为其老而劳,乃祀而老息之,於是国亦养老焉,《月令》“孟冬,劳农以休息之”是也。《豳颂》,亦《七月》也。《七月》又有“获稻作酒,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之事,是亦歌其类也。谓之颂者,以其言岁终人功之成。索,色白反。为,于伪反。劳,户报反。获,户郭反。跻,子兮反。疆,居良反。

[疏]“国祭”至“老物”

释曰:此为蜡直击土鼓,按《明堂位》云“土鼓、苇籥,伊耆氏之乐”,即此各有苇籥可知。言“以息老物”者,谓息田夫万物也。

注“故书”至“之成”

释曰:子春引《郊特牲》,后郑从之,增成其义耳,故还引《郊特牲》而解之。云“求万物而祭之”者,即合聚万物而索飨之是也。云“乃祀而老息之”者,老即老物,蜡祭是也。息之者,即息田夫,腊祭宗庙是也。云“於是国亦养老焉”者,即所引《月令》“孟冬,劳农以休息之”是也。云“《豳颂》,亦《七月》也。《七月》又有获稻作酒等至之事,是亦歌其类也”者,其类,谓“获稻”已下是也。云“谓之类者,以其言岁终人功之成”者,凡言颂者,颂美成功之事,故於《七月》风诗之中亦有《雅》、《颂》也。郑注《郊特牲》云:“岁十二月,周之正数。”故此郑云“建亥”解之。知非夏十二月者,以其建亥,万物成,故《月令》祈来年,及腊先祖之等,皆在孟冬月,是十二月据周,於夏为建亥十月也。

鞮鞻氏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四夷之乐,东方曰《韎》,南方曰《任》,西方曰《株离》,北方曰《禁》。《诗》云“以《雅》以《南》”是也。王者必作四夷之乐,一天下也。言与其声歌,则云乐者主於舞。任,音壬,下同。

[疏]注“四夷”至“於舞”

释曰:四夷乐名,出於《孝经纬·钩命决》,故彼云:“东夷之乐曰《韎》,持矛助时生。南夷之乐曰《任》,持弓助时养。西夷之乐曰《侏离》,持钺助时杀。北夷之乐曰《禁》,持楯助时藏。皆於四门之外,有辟”是也。按《明堂位》亦有东夷之乐曰《韎》,南夷之乐曰《任》。又按《虞传》云:“阳伯之乐舞《侏离》”,则东夷之乐亦名《侏离》者,东夷乐有二名,亦名《侏离》。郑注云:“《侏离》,舞曲名。言象万物生株离,若《诗》云‘彼黍离离’,是物生亦曰离。”云“王者必作四夷之乐,一天下也”者,按《白虎通》云“王者制夷狄乐,不制夷狄礼”者,所以拘中国。不制礼,恐夷人不能随中国礼故也。四夷之乐离谓舞,使中国之人也。云“与其声歌,则云乐者主於舞” 者,凡乐止有声歌及舞,既下别云声歌,明上云乐主於舞可知也。按《月令·仲春》云:“命乐正入,学习乐。”注云:“歌与八音”,知非舞。以其下《季春》云 “大合乐”,明所合多,故知非直舞,而有歌与八音也。

祭祀,则龡而歌之,燕亦如之。吹之以管籥为之声。

[疏]注“吹之”至“之声”

释曰:知“吹之以管籥为之声”者,以其歌者在上,管籥在下,既言吹之用气,明据管籥为之声可知,是以笙师教吹管籥之等。

典庸器掌藏乐器、庸器。庸器,伐国所藏之器,若崇鼎、贯鼎及以其兵物所铸铭也。

[疏]注“庸器”至“铭也”

释曰:庸,功也。言功器者,伐国所获之器也。云“若崇鼎、贯鼎”者,《明堂位》文。云“及以其兵物所铸铭也”者,谓《左氏传》,季氏以所得齐之兵,作林锺而铭鲁功,是经中乐器也。彼既讥其非时征伐,又籍晋之功,引之取一边证铸作铭功之事耳。

及祭祀,帅其属而设筍虡,陈庸器。设笋虡,视了当以县乐器焉。陈功器,以华国也。杜子春云:“筍读为博选之选,横者为筍,从者为鐻。”选,胥衮反。从,子容反。鐻,音距,旧本作此字,今或作虡。

[疏]注“设笋”至“为鐻”

释曰:郑知此“设筍虡,视了当以县乐器焉”者,按《视了职》云:“掌大师之县”,此直云设筍虡,明是视了县之可知。子春云:“筍读为博选之选”者,此当俗读,当时语者有博选之言,故读从之也。

飨食、宾射亦如之。大丧,廞筍虡。廞,兴也,兴谓作之。

[疏]注“廞兴”至“作之”

释曰:按《檀弓》有锺磬而无筍虡,郑注云“不县之”。彼郑注见此文有筍虡,明有而不县,以丧事略故也。

司干掌舞器。舞器,羽籥之属。

[疏]注“舞器羽籥之属”

释曰:郑知司干所掌舞器是羽籥,以其是武之舞所执有异,则二者之器皆司干掌之。言司干者,周尚武,故以干为职首。其籥师教而不掌。若然,干与戈相配,不言戈者,下文云:“祭祀,授舞器”,则所授者授干与羽籥也。按《司戈盾》亦云:“祭祀,授旅贲殳,故主戈盾,受舞者兵。”云舞者兵,惟谓戈,其干亦於此官受之。《司兵》云“祭祀授舞者兵”,郑注云: “授以朱干玉戚。”谓受《大武》之舞,与此受小舞干戈别也。

祭祀,舞者既陈,则授舞器,既舞则受之。既,已也。受取藏之。宾飨亦如之。大丧,廞舞器,及葬,奉而藏之。

[疏]“大丧”至“藏之”

释曰:此官云干盾及羽籥,及其所廞,廞干盾而已。其羽籥,籥师廞之,故其职云“大丧,廞其乐器。及葬,奉而藏之”。其视了所廞者,谓鼓与磬,《锺师》不云廞,则锺亦视了廞之。如是,《瞽矇》及《大师》、《小师》皆不云廞者,以其无目。其《瞽矇》所云柷、敔、埙、箫、管及琴瑟,皆当视了廞之。不云奉而藏之,文不具。《笙师》云“竽笙”已下,则笙师自廞之,故其职云廞藏。《镈师》云“击晋鼓”,则晋鼓镈师廞之。其兵舞所廞,入五兵中,故《司兵》云“大丧廞五兵”。凡廞乐器,皆大司乐临之,故其职云“大丧临廞乐器”。《典同》不云廞者,以其律吕与锺器等为制度,不掌成器,故不云廞。《韎师》、《旄人》、《鞮鞻氏》等不云廞者,死后无一天下之事,故不云廞也。《典庸器》不云廞者,以其庸器非常,故不廞也。以其乐师非一,故诸官各廞不同

大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兆者,灼龟发於火,其形可占者。其象似玉瓦原之亹鏬,是用名之焉。上古以来,作其法可用者有三,原,原田也。杜子春云:“《玉兆》,帝颛顼之兆。《瓦兆》,帝尧之兆。《原兆》,有周之兆。”兆,亦作兆阝,音兆。亹,许鄞反。沈依聂氏《音问》云:“依字作璺。”璺玉之圻也,龟兆文似之,《占人》注同。

[疏]“大卜”至“原兆”

释曰:大卜所掌,先三兆,后三易,次三梦者,筮短龟长,梦以叶卜筮,故以先后为次。

注“兆者”至“之兆”

释曰:云“兆者,灼龟发於火”者,此依下文《菙氏》云“凡卜,以明火爇燋,遂吹其焌契”,是以火灼龟,其兆发於火也。云“其形可占”者,则《占人》云“君占体,大夫占色”之等,彼不云占玉瓦原,体色中含之,是其形可占也。云“象似玉瓦原之璺鏬”,谓破而不相离也。谓似玉、瓦、原之破裂。或解以为玉、瓦、原之色。云“是用名之焉”者,谓用是似玉、瓦、原,名之为《玉兆》、《瓦兆》、《原兆》也。云“上古以来,其作法可用者有三”者,但卜筮是先圣王之所作,盖伏牺时已有,其时未有此玉、瓦、原之名,至颛顼以来,始有此名,故云然也。云“原,原田也”者,谓若《左氏》僖二十八年传云“原田每每”,以其原与原田字同,故为此传解也。子春云“《玉兆》帝颛顼之兆,《瓦兆》帝尧之兆,《原兆》有周之兆”者,赵商问此,并问下文:“子春云《连山》宓戏,《归藏》黄帝。今当从此说以不?敢问杜子春何由知之?”郑答云:“此数者非无明文,改之无据,故著子春说而已。近师皆以为夏殷周。”郑既为此说,故《易赞》云:“夏曰《连山》,殷曰《归藏》。”又注《礼运》云:“其书仔者有《归藏》。”如是《玉兆》为夏,《瓦兆》为殷可知,是皆从近师之说也。按今《归藏》,《坤》开筮,帝尧降二女以舜妃,又见《节卦》云:“殷王其国常母谷。”若然,依子春之说,《归藏》黄帝,得有帝尧及殷王之事者,盖子春之意,《宓戏》,黄帝造其名,夏殷因其名以作《易》,故郑云改之无据,是以皇甫谧《记》亦云“夏人因炎帝曰《连山》,殷人因黄帝曰《归藏》”。虽炎帝与子春黄帝不同,是亦相因之义也。

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颂谓繇也。三法体繇之数同,其名占异耳。百二十每体十繇,体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也。五色者,《洪范》所谓曰雨、曰济、曰圛、曰蟊、曰克。繇,直又反,下同。重,直用反。圻,敕白反。济,节细反,又才礼反。圛,音亦。蟊,音濛,刘莫沟反,谋。

[疏]“其经”至“二百”

释曰:云“经兆”者,谓龟之正经。云“体”者,谓龟之金木水火土五兆之体。云“经兆之体”,名体为经也。云“皆百有二十”者,三代皆同,百有二十,若经卦皆八然也。若然,龟兆有五,而为百二十者,则兆别分为二十四分,云“其颂千有二百”者,每体十繇,故千二百也。

注“颂谓”至“曰?”

释曰:云“颂谓繇”者,繇之说兆,若《易》之《说卦》,故名占兆之书曰繇。云“三法体繇之数同”者,上云三代兆有异,此云皆百有二十,皆千有二百,故云体繇之数同也。云“其名占异”者,上云玉瓦,原是名异,其云占异者,三代占兆无文,异否不可知。但三易名异,占亦异,则三兆名异,占亦异可知。故郑云名占异也。云“百二十,每体十繇也”者,郑欲解体百有二十而繇有千二百之意,体既有百二十,每体十繇,则得千有二百也。云“体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也”者,按《占人》云:“君占体,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彼注云:“体,兆象。色,兆气。墨,兆广。坼,兆璺。”若然,体色墨坼各不同,今郑云体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则四者皆相因而有也。何者?以其有五行兆体,体中有五色,既有体色,则因之以兆广狭为墨,又因墨之广狭,支分小璺为坼,是皆相因之事也。今每体有十繇,其体有五色,曰雨曰济之等,其色统得体,每色皆有墨坼,则五色中各有五墨坼,含得五色,不复别云五色。似若八卦,卦别重得七,通本为八卦,总云八八六十四卦,不复别云八卦,以其六十四卦,合有八卦故也。云“《洪范》所谓曰雨、曰济、曰圛、曰蟊、曰克”者,彼郑注云:“曰雨者,兆之体气如雨气然。曰济者,兆之光明如雨止。曰蟊者,气不泽,郁冥也。曰圛者,色泽者。曰克者,气色相犯入。”此郑义。若孔注,则云“有似雨者,有似雨止者。蟊,谓阴闇,圛,气落驿不连属。克,兆相交错”,与郑异也。

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易者,揲蓍变易之数,可占者也。名曰连山,似山出内气变也。归藏者,万物莫不归而藏於其中。杜子春云:“《连山》,宓戏。《归藏》,黄帝。”揲,时设反,刘音舌。宓,音伏。戏,本又作亏,音羲。

[疏]注“易者,”至“黄帝”

释曰:云“易者,揲蓍变易之数可占者也” 者,按《易·系辞》云:“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於扐以象闰。”此是揲蓍变易之数,可占者也。就《易》文卦画,七八爻称九六,用四十九蓍。三多为交钱,六为老阴也。三少为重钱,九为老阳也。两多一少为单钱,七为少阳也。两少一多为拆钱,八为少阴也。夏殷《易》以七八不变为占,《周易》以九六变者为占,按襄九年《左传》云:“穆姜薨於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注云:“爻在初六,九三,六四,六五,上九,惟六二不变。《连山》、《归藏》之占,以不变者为正。”但《周易》占九六,而云遇《艮》之八,是据夏殷不变为占之事。云“名曰《连山》,似山出内气也”者,此《连山易》,其卦以纯《艮》为首,《艮》为山,山上山下,是名《连山》。云气出内於山,故名《易》为《连山》。归藏者,万物莫不归而藏於其中者,此《归藏易》,以纯《坤》为首,坤为地,故万物莫不归而藏於中,故名为《归藏》也。郑虽不解《周易》,其名《周易》者,《连山》,《归藏》,皆不言地号,以义名《易》,则周非地号。以《周易》以纯《乾》为首,乾为天,天能周匝於四时,故名《易》为“周”也。必以三者,为首者取三正三统之义。故《律历志》云:“黄锺为天统,黄锺子为天正。林锺为地统,未之冲丑,故为地正。大簇为人统,寅为人正。”周以十一月为正,天统,故以《乾》为天首。殷以十二月为正,地统,故以《坤》为首。夏以十三月为正,人统,人无为卦首之理,《艮》渐正月,故以《艮》为首也。杜子春云“《连山》宓戏,《归藏》黄帝”者,《郑志》答赵商云: “非无明文,改之无据,且从子春,近师皆以为夏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