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时,女人迫不及待地拿起听筒。小狗停止闹腾静静地凝视着。女孩儿装作若无其事地扫地,其实,她正专注地偷听。她不过是想知道一点喜迅,希望女人不再无端地哭泣。在听筒滑落的瞬间,女人呆呆地傻傻地坐着,仿佛等待世界末日的来临。她没有哭喊,而是突兀地大笑两声后,泪水奔流。女孩儿感觉到事情不妙,扯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她。女人茫然不知所措地挥挥手,要挥去的似乎是这难挨的时光。

男人失踪了。

女孩儿走到门口时,又回来。抱了抱小狗。抬头凝视女人。

小狗跟随女孩儿跑到门外,女孩儿蹲下身把它推进门。小狗仿佛知道不带它走,静静地呆在那儿。

女人像是要抛却一切似的,艰难而冷静地说:带走吧,好好待它,不要抛弃它。

很快这房子里来了很多人,他们比我还要惊诧于这个房间的金碧辉煌。他在拥挤地从这棵树旁边走过时,把我摇落,正好掉落在他的衣袖上。他动作太快,我紧紧地抓住袖口的一处遮盖袖上多余的地方,隐藏好自己。此时,我才真正地开始参观这个宫殿。他们仿佛是一帮训练有素的侦察兵,翻动能翻动的一切,打开能打开的所有,我看到了他能看到的一切。就如当人们发现我们的蚁穴时惊讶的表情,整整齐齐地摞着这家主人爱不释手的宝物。

女人只挎着那个她随身的小包,出了这个门。

门关闭了。

我突然觉得泥土的芬芳是那么的诱人,我不想随人类一起奔袭了。我要回家了。

掉在地上时,我松了一口气。我自由了,任何一处泥土都是我藏身的地方,都可以安家。

如此的奇遇,我却再也不想与我的蚁群吹嘘,一切犹如空气,可有可无。

在经历这次奇遇后,我看似明白,也许更加糊涂,一生,便是如此。

我慨叹人类的精明,也慨叹他们的糊涂,更感慨世事无常。

不久后的一天,小仙女回来了。她在紧闭的门前徘徊许久。又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很久。至直夕阳西下,她默默地走了。

一页纸片在风中旋逸,正好落在我洞穴口。在我爬行过散发着墨香的文字时不由得喜欢,便保存了下来。她是写给男人,还是写给女人,或是写给我这个在她的世界并不存在的蚂蚁,或是写给自己,抑或写给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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