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大代表、吉林省副省长陈晓光称我国并不存在上学难上学贵问题”(人民网3月11日),其观点无疑是标新立异、语惊四方。在推销其“上学不难”论时,陈副省长兼人大代表如是说:我们从来没有过“上学难”,也没有过“上学贵”,因为所有的学生与家长,无论是上小学还是中学都希望能享受到最优质的教学条件。但好的教育资源是有限的,所以应该是说 “上好学难、上好学贵”。

从理论上讲,陈副省长的观点似乎没有大的毛病。在我国,从小学到大学,从农村到城市,基本都不缺乏学校。义务教育阶段,城乡学生连学杂费都不用交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很多人觉得上学难呢?要搞清楚谁是谁非,首先要分析一下究竟哪些人在反对“上学不难”论。

义务教育阶段,那些“流动人口”肯定是反对这一论调的。所谓的流动人口,其实并不真的是“流动”的,他们从家乡到异乡工作与定居,只是因为没有取得居住地的户口本,便被当地政府贴上了“流动”的标签。标签一旦贴上去,他们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上学难”。也许在陈副省长的理论中,那只能叫“上好学难”——放着家乡的学校不读,非得跑到异地来凑热闹作甚?但陈副省长可能忽视了“人口流动”不仅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世界“地球村”的大势所趋。如果我们承认 “留守儿童”是值得警惕的社会问题,那么就应当认可这些孩子跟随父母就地读书是正当的诉求。根据2006年的统计数字,我国大约有1.5亿这样的“流动人口”,这显然不是“少数人”。

那些失学与辍学的孩子们估计也不会赞同“上学不难”论。尽管从2006年开始,我国从西部地区入手,逐步免除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学杂费,但根据教育部这一年的不完全统计,仍有400多万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失学与辍学,占应受义务教育学生总数的3.74%。现在,义务教育免学杂费的政策已经推广到了城市,但中小学校乱收费的冲动也因此更加强劲,这个冲动仍然会对低收入家庭形成经济压力。

进入或面临着到高中与大学读书的人们,不会欣赏“上学不难”论;因为筹不到儿子上大学费用而自杀“谢罪”的辽宁农民孙守军不会赞同“上学不难” 论;为了供子女上学而卖淫的那位43岁的福建母亲不会赞同“上学不难”论;为了供弟弟上学而在双休日进城卖淫的那位广东女教师不会赞同“上学不难”论…… 在同一天的新闻中,“全国人大代表、武汉大学党委书记顾海良提出,应允许招收高价生解决大学债务”(《长江商报》3月11日),所谓的高价生,就是用高学费来弥补高考分数不足的学生,帮助大学还债是他们存在的理由之一。如果这个建议获得实施,无疑还将产生一部分感觉“上学太难”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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