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朱光祖说:“小弟此去,不过天交了五鼓就回。”乔三与众寇闻听不表。

且说施公与天霸计议停妥,酒饭用毕。不觉日晚,秉上灯烛,吩咐各去方便,非呼唤免到。众内丁答应出厅,回身把棂扇掩关,虽不敢远离,却去偷安躲懒。剩下施公一人,心中事烦,回手由案上取过稿案来展开,灯下观看。但见呈词上,庄头所犯,尽是十恶不赦之罪。暗想:下帖请他不来,怎么得完案?想了会子:“不如我明日亲身到霸王庄拜望,就中行事,何愁拿不住庄头?” 想罢,不由心中大喜。

不言贤臣阅看呈状,

却说朱光祖与众寇谈至天晚,好汉复又换上那一副行头,外罩一件大衣,告辞众寇。众寇把他送出堡外。光祖两腿如飞,来到城下。看了无人,天黑无月,把身上大衣脱下,卷了卷掖在破壁之中。听了听锣打一棒,好汉让城上巡夜兵过去,施展走壁之能,趴上城墙。复又纵下,脚踏实地。忽又想起说:“哎哟!我好粗心!初至德州,又不知驿馆在哪巷内,该问明方是。此时天黑,即便问信,我这式样,漫说讨信,只怕人一看见就准嚷喊拿贼,行不成刺,还把我拴上呢!这可如何是好?”为难多会,说:“有咧,我何不溜着窃听私语?”看官,常说无巧不成书,光祖正在思想之间,那边来了二名更夫,一夫打锣,一夫打梆摇铃。此差乃大人下马后新添的,先前只一人打梆而已。

且说好汉让过二名更夫,暗暗窃听。只听前边那个打锣的说:“张老弟,你须要屁股摇铃,手打梆子。往年差使,定更打锣。今钦差到此,官兵不断巡逻;新近又添这些夜防严密,半夜必到金亭驿点三次卯。”说着一直奔金亭驿而来。朱光祖跟着更夫,到了馆驿。更夫去到馆内点卯,他就在此围墙绕走。但见前面大门之外更房那三面,全是风火后沿。看罢走到后拐角,脚朝上,顶朝下,双手抱住墙角,双膝用力,霎时上去,爬在墙上。双脚一挺,上身一拧,翻身走起。又用双手扶瓦,身形一挺站起,掌手遥望:但见群房前面有灯,后面黑暗无人,两边配房,一边房内有亮,一边黑暗。又见正厅三间,前有卷棚,屋内透灯光,门窗关闭,寂无人声。好汉看罢,暗说:“施不全,合该你命尽。霎时一刀割下人头,带回好见众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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