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很快固定在一点上:河水及水面上的船只。

的确,我对那里进行的繁忙而又混乱的活动很感兴趣,尤其因为我还根本不了解其中的奥妙。

有的船张着满帆,微微向一侧倾斜,朝下游驶去;有的船则溯流而上;也有的似河中小岛,纹丝不动;还有一些在自己打转,却又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在驱使它们转动;也有一些船,竟没有桅杆,没有风帆,只有一个喷吐滚滚浓烟的烟囱,它们往各个方向疾驶而去,在它们后面的黄色水面上,翻起一道道吐着白色泡沫的奔腾着的水流。

“现在是涨潮时间,”维泰利斯没等我问便对我说,“有的船来自大海,经过了长时间的航行,船身的油漆已被弄脏,象生了一层铁锈似的,这是些远航回来的船。也有的正离开码头,它们就是你见到的在江心打转的船只,这些船是在绕开别的船上抛下的锚索,要把船头对着上涨的潮水,为了好启航。那些在一片烟雾中航行的是拖轮。”

多么稀奇古怪的词汇!多么新奇的思想!

当我们到达连接巴斯蒂德和波尔多的大桥时,维泰利斯已经没有功夫回答我要向他提出的哪怕是百分之一的问题。

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在经过的城市作过长时间的逗留,演出迫使我们每天改变场地,以便招徕新的观众。组成“著名的维泰利斯先生杂耍班”的滑稽演员事实上不可能演出变化多端的节目,当我们演完《心里美先生的仆人》、《将军之死》、《正义之胜利》、《服泻药的患者》以及三、四个其他节目之后,已经没有新的节目了,演员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因此,我们必须到别处去,在从未看过这些节目的观众面前重演《服泻药的患者》或《正义之胜利》。

波尔多却是个大城市,观众的更新非常容易,只要换一个区,我们每天就可以演它三、四场,观众决不会象在卡奥尔发生的那样叫嚷“老演这些玩意儿!”

我们应当从波尔多去波城③。在这条路上,我们必须穿过从波尔多城门一直延伸到比利牛斯山、被人们称之为朗德的大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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