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隆者,重庆一郊县也。又逢,非是在武隆一地重又相见,是说本年曾在太原相见,此番为二度也。蒋子龙者,当代著名作家也。官职种种,不提也罢。

跟子龙先生的这次相逢,是我没料到的。武隆这地方,过去名不见经传,近年来,以其独特的喀斯特地貌,被列为世界自然遗产,遂声名大噪。我与县文联主席刘有法先生,有20年的交往,前不久,他说县上拟举办名家笔会,问我能不能来。我虽不是什么名家,能趁此机缘,会会老朋友,还是愿意的。到重庆的当天,在机场就听说子龙先生也来了,不由心中一喜。

夏天在太原,是开中国作协的主席团会议,会后曾见子龙一面。他是现任的中国作协领导,我是早就退伍的文坛老兵,按说这一面也没有见的必要。然而,终其身也难以解脱的一个身份,将彼此捆在一起,要不见也难。30年前,他是我们的班长,我是他的班员;30年后,他成了我们的老班长,我成了他的老班员,他到了太原,岂能不见,又在武隆相遇,能不心中一喜?

接机的朋友,听我说子龙是老班长,问道,你们是一个部队的?

我说,不是一个部队的,但确实是我的老班长。

这就要说到改革开放之初的中国文坛了。其时文学之火爆,说是热火朝天,说是如醉如痴,一点都不为过。子龙是当年最火的一位作家。不愧叫了“子龙”这么个名字,真有当年长坂坡上,他的河北同乡,常山赵子龙的风采。那时我还在中学教书,业余写点小说之类的东西,于文坛来说,只能算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然而,一个偶然的事件,竟让我与后来许多成了文坛大佬的人士,有了关联。

这便是,1980年春天,中国作家协会意在恢复久已停办了的“中央文学讲习所”,全国遴选30名学员,于北京东直门外一个叫左家庄的地方,借用朝阳区委党校的房舍,办起了一个名为“文学讲习所”,为期半年的培训机构,且延续“中央文学讲习所”的序列,名为第五期。其时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刚发表,且获得首届全国短篇小说奖,理所当然地便成了这个班的班长。我呢,竟也因缘际会,忝列末座,成了这个培训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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