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听说自己也可成仙,虽然半信半疑,究竟喜多惧少,便把头点了点,说道:“既然如此,你我夫妻如此久长,为何瞒到如今,不曾吐出一个字呢?”诚夫道:“我何尝不想早对你说明,也好劝你早早用功,早成正觉。只因那天无意之中显现真形,将岳母吓死,深恐一经说穿,妹妹你必怀杀母之仇。纵不如何为难,心中终有多少不快。岂非修炼难成,白白伤了情感么?”春瑛听了,又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事出无心,我也何能相仇?但你既是仙人,为什么又和我这凡女结婚呢?”诚夫笑道:“那个非你所知。修道之行,千变万化,有一辈子不许近女色的;也有倚赖男女交合,调剂阴阳,备为炼丹之用的。我就是属于后面一类的魔教中的人。但凡曾经结婚的女子,必属生有仙缘之人。如能精一修持,久久也必成仙。所以我辈娶妻,不是胡乱找个凡人,就可配的。若是这人并无仙缘,是个完全尘俗之体,一经交合,于她果然有益,于我反而有损。也有贪图淫欲的人,随便配个毫无仙气的女子,相聚数十年,不但没有好处,反把自己的精气流完,因而堕落凡间,永无成仙之望,反有历劫之虞。这等事情,也是常有的。所以修道之人,真是万分不易。往往修炼千年,结果逃不出一个色字关头。你想危险不危险哪?”

春瑛倒笑了笑,说道: “既然这么说,你自己也不留心些儿,别贪恋爱情,弄得万年功行一旦消灭呀。”诚夫笑道:“这倒不怕。我们最恨的就是天道不公,太把人欺侮得厉害。据你梦中所见情形,和那个什么钟离权告诉你的话,可见他们实在是有把我诛戳之心。”春瑛听了,又惊惶起来道:“话虽如此,但是我想梦说终是无凭,或者不致实现出来吧。”诚夫冷冷地说道:“不,不,据他说的,我屡次脱逃天诛。这话实在是有来历的。因为他们几次三番和我教为难。而我这人呢,偏偏又是教主手下头等人才,第一大弟子。他们所最恨最忌的,除了教主外,就得轮到我了。他们因此曾用种种方法来收伏我,本来在道教中,也没有几人可以和我相抗。只因那年在淮海村中,那边来了许多仙人,都被我战败得七零八落,四处逃生。他们没了法子,才想出一个下流计策,竟用重赂,买通了我这同道中人蚌精儿,趁我不防,突然倒戈相向,这可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这样一来,我便吃了他们一个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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