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舜遭了家庭变故,兄已得疾,成为废人,不能工作,一切都要责成他去做。他受了这种环境的压迫,秦老家中当然不能再去,只得将其职司辞去。每日总是在家替父母操作,领弟,挚妹,非常忙碌,一步不能出门,务成先生处更自不能去求教。一位老师,四个良友,心中非常记念。好在瞽叟自从被秦老一番话打动之后,心中颇萌悔意,又知道长子受惊成疾,更觉抱歉,所以对于舜亦慈和得多。舜受了多少年磨折,到此刻,总算略略透过一口气。

一日,瞽叟叫舜出外买物,路上忽遇见东不訾,不禁大喜,便问东不訾道:“我们长久不见了,你今朝放馆何以如此之早?”东不訾道:“你还不知道吗?务成师傅早已他去了,我们早已星散了。”舜听了,不禁愕然,说道:“务成师傅已他去吗?几时去的?到何处去?去的时候怎样说?有没有说起我?”东不訾道:“就是你那一天回去的第二日,他对我们说道:‘仲华这一次归去,是不能再来了。好在他学业已成,将来前程未可限量。但是坎坷未尽,汝等总要随时帮助他,方不负朋友之义。’那时我等听老师这样说,都是不解。秦不虚问道:‘老师何以知仲华从此不能再来?’老师道:‘你和仲华邻居,你父亲又和他父亲至好,将来总会知道的,此时亦不必先说。’洛陶道:‘仲华的前程是很远大的,老师如此说,弟子们都极相信。但是弟子们的前程将来如何?老师可否预先和弟子们说说?’老师笑道:‘仲华的前程既然非常远大,你们够得上和他做朋友,那么你们的品格,总亦是很高了。后世的人品评起来,纵使算不到上上、上中的人品那第三等人品,一定有的,决不会到中等以下去,汝等尽可放心。’说完之后,老师又拿出两件密密固封的东西,交给秦不虚和我两个,叫我们谨慎收藏,必须到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才可拆开来看,早一点,迟一点都不可,如违了他训戒,便不是老师的门生。这真是个哑迷儿呢!”舜道:“你们拆开过吗?”东不訾道:“老师训戒,哪个敢违?现在我们都宝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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