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姆司·夸美纽斯(Johann Amos Comenius,1592—1670)是十七世纪捷克著名的爱国主义者,伟大的资产阶级民主教育家。在欧洲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的历史时期,他继承古代希腊和罗马的教育思想遗产,吸收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教育的成果,总结了当时新兴资产阶级的教育经验,并结合他本人长期的教育实践系统地论述了新兴的资产阶级对于学校教育的多方面要求,从而为近代资产阶级教育理论体系奠定了基础,并对以后的学校教育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一、生平和世界观

1592年,夸美纽斯出生在一个“捷克兄弟会”会员的家庭,父亲是磨坊主。当时,捷克归属于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版图。兄弟会继承十五世纪以来捷克人民的爱国主义传统和新教教派的民主主义精神,继续进行反对异族统治,反对封建剥削和天主教会控制的斗争;同时,非常重视开办学校,对其成员的子弟实施普遍的初等教育。夸美纽斯十二岁时失去双亲,由兄弟会资助受到中等和高等教育。在大学学习时,他对封建的经院主义教育十分厌恶,产生了用捷克语编写百科全书,以便在祖国人民中传播科学知识的愿望;同时开始收集和编写捷克谚语。离开大学以后,他便担任兄弟会的牧师,并主持兄弟会学校的工作。从此,他一生始终满腔热忱,为反对异族统治,争取民族独立和改革教育而积极活动。

1618年,捷克人民举行了反对德意志天主教贵族统治的起义,以这次起义为导火线,爆发了持续三十年的战争(1618—1648)。这是在德意志境内各诸侯和国王之间,新旧教派势力之间,以及先后卷入的西欧、北欧几个大国之间所进行的一场国际战争。1620年,捷克战败,德意志天主教会和封建贵族对捷克人民和新教派别进行了残酷的镇压和掠夺,强迫捷克新教徒改信旧教,并以德语为国语。夸美纽斯在战火中丧失了全部藏书和手稿,又在战后瘟疫中失去妻儿。在人民的反封建斗争失败、祖国遭受灾难与不幸的日子里,夸美纽斯于1623年写成揭露封建贵族罪恶和天主教会黑暗的社会政治性文学著作一——《世界迷宫与心的天堂》。

捷克兄弟会的广大成员为了坚持新教的信仰,于1628年迁往波兰避难,夸美纽斯也随之离开祖国,从此终生在国外流亡。在波兰,他主持一所改为古典中学的兄弟会学校,兼教物理。在这期间,他撰写了几部重要的教育著作:拉丁语教科书《语言和科学入门》(1631年),他的教育思想代表作《大教学论》(1632年),以及为父母们所写的学龄前儿童教育指南《母育学校》(1633年)。与此同时,他还积极研究“泛智”问题,准备编写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泛智论”。这一设想得到英国进步人士的支持,1637年英国出版了他的“泛智论”写作计划,1639年又以《泛智的先声》为名再次出版,从而轰动了西欧。1641年,夸美纽斯应邀前往英国研究泛智问题。由于英国爆发内战,转赴瑞典。夸美纽斯希望瑞典帮助他的祖国获得独立,因而接受瑞典政府的要求,从事编写教科书和语言教学法的工作。

三十年战争结束时,捷克仍被划归德意志管辖,新教派别在那里仍然没有信仰自由,于是,夸美纽斯在1648年又回到波兰。两年后被选为主教,成为兄弟会的领袖之一。这时,他接受匈牙利的邀请,任其首都的教育顾问。在这期间,他又写成一系列教育论著,如《论天赋才能的培养》(1650年)、《泛智学校》(1651)、《组织良好的学校的准则》(1653年)、以及《世界图解》(1654年以前写成)等。

1654年,夸美纽斯返回波兰,1656年,因波兰与瑞典交战,他转赴荷兰的阿姆斯特丹避难,在颠沛流离之中,继续进行为兄弟会流亡者争取同情与援助的活动。与此同时,夸美纽斯筹划出版自己的教育著作全集,并写成《走出经院哲学的迷宫》(1657年)、《和平天使》(1667年)等有关社会问题的著作。1670年11月15日,客逝于荷兰。

夸美纽斯的一生,正处在阶级矛盾和思想斗争非常激烈的时

代。作为新兴资产阶级的人物和新教教派的成员、领袖,他的世界观充满了新与旧的矛盾。在社会政治观上,他痛恨天主教会和世俗封建主的专横统治,忧虑祖国的灾难与沉沦,对广大人民的苦难生活深表同情。但他幻想通过普及知识来进行社会的改革,这反映了他的历史唯心主义的观点。在自然观上,他虽然具有浓厚的宗教信仰,笃信上帝是万事万物的创造者与主宰,但他受时代与自然科学的引导,又重视大自然的存在及其威力,也重视人的积极创造能力,他赞美“人是造物中最崇高、最完善、最美好的”,人本身是一个“小宇宙”。这种观点和已往的宗教迷信只把人看作是对神意的屈服者而不能有任何作为的观点有很大分歧,反映了夸美纽斯哲学观中的唯物主义因素。他的唯物主义观点尤其体现在他的感觉论的认识论之中,他强调人具有通过对外物的感觉而获取无限知识的能力。他提出:“人的知觉的进程是个无底的深渊”,人的心理在“天内天外都找不出一个界限”,反映了他要求人去能动地认识客观世界的观点,以及他对于万物的可认识性的承认。他接受了他同时代的英国唯物主义哲学家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提出的“感觉是一切知识的源泉,自然和物质是研究的对象”这种论断的深刻影响,提出感觉是认识的第一步。这种带有唯物主义色彩的感觉论的认识论成为他的教学理论的主要基础。这在当时是有很大进步性的。

夸美纽斯以极大的热情、长期从事研究的“泛智”思想,更为集中地体现了他的世界观的进步性。所谓“泛智”,就是使所有的人通过接受教育而获得广泛、全面的知识,并使智慧得到普遍的发展。夸美纽斯认为,应该研究并总结出一个包罗万象的知识体系,而且要求人人都应掌握这种对于现世生活有益的、有用的知识。因为只有通过广泛地普及知识,才有助于消除轻视研究实际事物的习气,使人类的智慧得到普遍的发展,从而培养出善于处理各种事务、胜任各种实际活动的人。夸美纽斯的“泛智”思想,反映了文艺复兴以来反对宗教蒙昧主义,提倡认识客观世界和发展科学的时代精神,以及广泛发展教育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要求,具有反对封建主义的进步意义。夸美纽斯关于普及教育的民主要求,以及改革旧学校的一系列主张与活动,都与他的“泛智”思想有密切的联系。在《大教学论》中,他从“把一切事物教给一切人”的基本主张出发,阐述了他的教育思想体系;《泛智学校》一书是他为实现泛智教育、开办新型学校而拟定的七年制学校工作规划,他并且在匈牙利开办过泛智学校的前三个年级;他所编写的教科书,则从教学内容上体现了“泛智”的要求,是实施泛智教育的主要教材。由此可见,“泛智”思想是夸美纽斯一生教育活动与教育思想的核心,而这一思想的形成是和他的进步的世界观不可分割的。

二、论教育的作用和目的

夸美纽斯高度评价了教育对于社会生活的作用,认为“教会与国家的改良在于青年得到合适的教导”。他希望通过教育改变社会道德普遍堕落的现象,从而减少黑暗与倾轧,得到光明与和平。同时他坚信,受过良好教养的民族,将善于利用自然力和地下宝藏,把土地耕种得“像在天堂里”那样好,还可以扫除愚昧和贫困,从而生活得富足、幸福。

夸美纽斯还高度评价教育对人的发展的作用。他认为,人生来便具有“学问”、“道德”和“虔信”的“种子”,但是,它们的发展完全取决于人所受的教育。他说:“假如要去形成一个人,那便必须由教育去形成”,“只有受过一种合适的教育之后,人才能成为一个人。”他特别强调人是“理性的动物”,赞美人的智慧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去,因而自然能够获得关于万物的知识。他把人的头脑称做“思想的工场”,比喻为能够接受刻印。制成各种形象的蜡,“它能够接纳整个宇宙中的一切事物”,他赞叹人是奇妙的“小宇宙”。他认为人的心灵生来“什么都没有写,但是什么都能写上”,而且它没有限度,可以不断地书写、雕镂;他又把人的心灵比做园地中的泥土,可以栽种各色花木,结出累累果实。他以这些比喻说明,只要教师像高明的画家和辛勤的园丁那样,肯于努力又讲求工作艺术,那么,人的知识和智慧是可以无限地发展起来的。

为了说明人人都可以接受教育、得到发展,夸美纽斯批驳了那种所谓有的儿童由于“智力迟钝”而不宜学习的论调,指出事实上智力极低的人犹如生来便没有手脚的人一样,是极其少见的。他满怀信心地说:“我们差不多找不出一块模糊的镜子模糊到了完全反映不出任何影像的田地,我们也差不多找不出一块粗糙的板子粗糙到了完全不能刻上什么东西的地步。”而且,即使如此的话,镜子还可擦干净,木板也可以先刨平。“同样,假如教员肯充分卖力气,人们是可以琢磨好的。”因此,夸美纽斯告诫教师,不要对儿童的发展失去信心,更不要轻易武断地把儿童视为难于教育而放弃自己应有的努力。

在对于人的看法上,夸美纽斯还强调人的身心是和谐的,他说:“人的本身,里外都只是一种和谐。”教育的目的,就是培养在身体、智慧、德行和信仰几方面和谐发展的人。中世纪的基督教神学世界观认为“肉体是灵魂的监狱”,鼓吹实行禁欲主义,通过折磨肉体来拯救灵魂。夸美纽斯的观点与此正好相反,他认为:“身体不独是推理的灵魂的住所,而且也是灵魂的工具”,因此十分重视保持身体的健康强壮,要求家庭和学校都应注意使儿童的生活与学习有规律、有节制,合理安排运动与休息,形成强健的身体以促进智慧的发展。在发展智慧方面,他认为既要传授丰富的有用的知识,又要注意发展语言,培养朗读、谈话、书写和唱歌等技能。夸美纽斯也非常重视儿童的道德教育,要求“德行应该在邪恶尚未占住心理之前,极早就去叮咛”,“希望德行的实践能够成为他们的第二天性。”针对封建贵族和天主教会高级僧侣的腐化堕落与偏见,他要求培养贤明、公正、勇敢和节制等品质。和他的宗教思想紧密相关,他要求进行道德教育时,要养成对宗教的虔诚信仰。

夸美纽斯把人的和谐发展建基于人具有所谓天赋的“种子”之上的观点显然是不科学的;而且他认为人生的最终目的是皈依上帝,为“永生”做好准备,这同样使他对教育目的的看法也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但是,和中世纪封建的和宗教的教育那种只盲目崇拜神的权威,全然不管学生个人发展的僵化的教育目的相比,夸美纽斯所提的教育目的又却是具有相当的进步意义的。他所要培养的在体力、智力、道德、信仰诸方面都发展的新人,正是新兴资产阶级极力摆脱封建桎梏、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和科学文化所需要的新人,这也正是夸美纽斯关于教育作用与目的的见解的实质。

三、论教育适应自然的原则

从培养和谐发展的人这一要求出发,夸美纽斯认为,必须改革中世纪经院主义性质的学校。他尖锐批评了旧学校的种种弊病,认为它只以无用的死的文字材料填塞学生的头脑,而不重视认识实际事物;它只靠死记硬背让学生记住许多没有价值的结论,而不是通过观察与思考学习有益的知识。这就造成了学习时间与儿童精力的极大浪费。加之方法不当,纪律严酷,“以致学校变成了儿童恐怖的场所,变成了他们的才智的屠宰场。”夸美纽斯认为这样的学校是违背自然的;改革这种学校教育,必须在各方面遵循自然,这就是贯串在夸美纽斯全部教育思想中的教育必须适应自然的原则。当时,正是新的人文主义世界观突破宗教迷信观点束缚,重新认识自然,讴歌自然的时代,研究与遵循自然发展规律在各个实践及各种学科领域都广泛开展起来,夸美纽斯提出的

教育适应自然的原则也正是这一时代要求在教育领域中的反映。

夸美纽斯认为,在自然界中存在着一种起支配作用的普遍法则,他称其为“秩序”或“事物的灵魂”。他把人看作是自然的一个部分,因而人的发展以及对人进行教育的活动,也应服从这一普遍法则。他提出,“学校改良的基础应当是一切事物里面的恰切的秩序”。例如,在《大教学论》中,在“自然遵守合适的时机”这一“法则”之下,他列举鸟类在气候温暖适宜的春天而不是在寒冬或炎夏孵化小鸟,园丁和建筑师也选择适宜的季节进行种植和建造房屋等事例,说明适应自然的教育亦应从人类的春天——儿童时期开始;在一天之中,又是早晨最适于学习。

在对教育必须适应自然的论述中,夸美纽斯大量引用人类运用机械原理的许多实例,如钟和船的运行、大炮发射以及印刷术等等,说明一切事物只要按照一定的“秩序”进行和谐的组合,就可以产生巨大的力量并获得成功。因此,他要求在学校工作中也要“把时间、科目和方法巧妙地加以安排”,教育工作就同样可以进行得迅捷、省力而又有效。

夸美纽斯还十分强调进行教育要依据人的自然本性,即儿童的天性、年龄特征。他说:“我们的格言应当是:凡事都要跟随自然的领导,要去观察能力发展的次第,要使我们的方法依据这种顺序的原则。”夸美纽斯在实际观察的基础上,总结出许多使教育、教学工作适应儿童年龄特征的具体要求,并反复说明,为了使儿童顺其自然地得到发展,必须废止强制性教育的错误观念和做法。

夸美纽斯教育思想中许多有益的主张与合理因素,是他本人和前人长期的教育实际工作经验的总结,当然不是模仿自然“秩序”得出的结果。但是,夸美纽斯在对其教育经验进行理论论证时,一反完全依据《圣经》和神学信条的传统(虽然并没有完全抛弃),而采用引证自然的新方法,以合乎自然“秩序”论证其教育改革主张的合理性,反映了他力图使教育摆脱神学的束缚,转而从现实的世界中、从教育对象的特点中,去寻求教育工作的客观依据的观点。他在这方面的努力探索是十分有益、也是十分可贵的。

由于历史条件和科学发展水平的限制,夸美纽斯并不理解教育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的特殊规律性,也不可能全面揭示自然界和人类发展的普遍法则。但是,在他的教育思想中,又确实包括对于教育工作的个别的、局部的客观规律的正确认识,这是不容忽视的。

四、论学校体系和普及教育

夸美纽斯依据儿童的年龄特征,把人从出生到成年接受教育的过程分为四个时期,每期六年,各由相应的学校进行教育。从出生到六岁是婴儿期,在“母亲的膝前”——母育学校接受家庭教育;六至十二岁是儿童期,由设在每个村落的国语学校进行初等教育;十二至十八岁是少年期,由设在每个城市的拉丁语学校实施中等教育;十八至二十四岁为青年期,通过设于省城或三国的大学接受高等教育。夸美纽斯首次提出的这种前后衔接的统一的学校体系,从学校的否豆工打搅了封建教育的等级限制及其没有系统的学校体制的状况,是教育思想发展史上关于学校设置理论的一个重大进步,对后来资本主义学校制度的形成有很大的影响。

夸美纽斯十分重视设立新型的学校。广泛地论述了学校的重要意义,学校的民主性质,即普及教育的要求,以及学校的内容、课程设置等问题。夸美纽斯在《大教学论》中,以“青年人应该受到共同的教育,所以学校是必需的”为题,详细说明了学校的重要性,认为“学校是造就人的工场”。他对当时只为富人设立学校、穷人很少能够上学的现象极为不满;对于因此而造成的埋没人材的现象,深为惋惜。针对这种情况,他提出“所有城镇乡村的男孩和女孩,不论富贵和贫贱,都应该进学校。”必须将初等教育普及到手工业者、庄稼汉、脚夫和妇女;同时,他也进一步提出“拉丁语学校也不应当限定只有富人、贵族和官吏的子弟才能入学”。夸美纽斯关于普及教育和扩大教育对象、实现教育民主的理想是十分进步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广大劳动人民的子女实际上是不可能享受到普遍的教育权利的。夸美纽斯也感到,供养众多的教师以维持学校和使贫苦的孩子有时间入学,在当时都是很难解决的困难问题。但是,他的这一要求在客观上反映了劳动人民的愿望,同时,还在于力图突破封建贵族和天主教会对学校、特别是中等学校和大学的控制,有利于为新兴资产阶级争取受教育的权利。因此,它反映了时代的需要。

为了实现教育的民主化和实施普及的初等教育,夸美纽斯强调学习祖国语言,并要求使用祖国语言进行教学。因此,他把初等学校定名为“国语学校”。他认为,儿童入学,首先应该学习祖国语言,然后再学拉丁语文;在拉丁语学校接受中等教育,也仍然应该继续学习祖国语言。这反映他否定天主教会控制的学校强迫儿童学习陌生的拉丁语、并以拉丁语作为教学用语的传统作法;同时,也是他改革学校工作,使教学进行得更为有效而又节省时间和精力的一项重要措施。结合夸美纽斯的祖国捷克当时的命运来看,这一要求还体现了他的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争取民族独立的愿望。

夸美纽斯还为各级学校规定了百科全书式的教学内容,极大地丰富了学校的课程,这是他的学校体系反映文艺复兴时代重视知识学习的一个重要特征。儿童六岁入学以前,在家庭接受百科全书式的知识启蒙教育,使幼儿获得有关自然界、社会生活和家庭生活的初步认识。在国语学校里,除传统的读、写、算和教义问答之外,夸美纽斯主张增加几何基础、历史、地理、天文、经济与政治生活基本常识等。对于十至十二岁愿意学习外国语的儿童,还可添设外语课。拉丁语学校的课程包括四种语言(国语、拉丁语、希腊语和希伯来语)和传统的“七艺”,新增的课程有物理、地理、历史、伦理学,还有神学。神学列为单独的科目,而不是贯串于“七艺”各科之中;“七艺”的学习顺序也不同于传统的先

“三艺”、后“四艺”,而是要先学习语文(语法),再学习数学,最后学习辩证法和修辞学。他很重视历史科目,认为“熟悉历史是一个人的教育里面的最重要的因素,是他终生终世的眼目”,因而主张在中等教育学校的六年期间,都要教授历史,包括圣经史、自然科学史、技术史、伦理史、(宗教)仪式史、世界史和本国史。在大学阶段按当时的一般做法,主张分设神、医、法学三科,最后以旅行结束学业。

夸美纽斯所确定的各级学校课程,虽然包括神学和宗教性的内容,但它的主要精神是重视与提倡学习广泛的、对现实生活有用的科学知识,这一点反映了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和资产阶级成长的客观要求,与中世纪的教育以宗教性内容为中心、神学贯串于全部教学之中相比,是学校教学内容发展演变上的重大进步。夸美纽斯所提出的教学科目,大致上确定了近代资本主义学校课程的范围,这是他在教育史上做出的又一贡献。

五、夸美纽斯的教学理论

夸美纽斯不仅提出了广泛的教学内容,而且要求改革教学工作方法,以便使儿童能够学习得迅捷、愉快而又彻底。这是他在《大教学论》卷首确定的学校工作的基本宗旨,也是他有关教学理论主张的基本精神。夸美纽斯对当时学校工作的无计划性和个别教学深为不满,认为一个教师所教的学生太少,又教得十分费力,徒劳无功,认为这些弊病都是错误的方法造成的。他坚决主张改变这种状况,因而详细研究了如何“节省教与学的时间和精力”,使得“教员因此可以少教,但是学生可以多学”的问题,提出有关学校工作制度、教学组织形式、教学工作原则和方法以及教学用书的一系列主张,并且依据适应自然的原则予以论证。这些构成了夸美纽斯教育思想中十分丰富的教学理论部分,其中有许多见解,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教学工作的客观规律,对后世学校教育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1.教学原则

夸美纽斯在尖锐地批判经院主义学校教学工作的弊病与危害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有关教学原则的主张。他认为经院主义性质的学校,在方法上是用强制灌输,把无用的东西塞进学生的头脑,把一年里可以学完的东西,徒然拖长为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样强迫儿童长时间地学习无用、不切实际的东西,无异于一种酷刑,儿童厌恶,教师劳苦,教学完全变成了空洞的鹦鹉学舌。他要求遵循自然的法则,建立一种能“把容易、彻底和迅捷合在一起的教法”,使教学进行得愉快而又有效。夸美纽斯在《大教学论》中分章论述了各种教学原则,其主要思想主张可归纳如下:

(1)直观

夸美纽斯认为:“事物是本体,文字只是衣着而已;事物是核,文字是壳,是皮。”因此,他反对单纯的书本教学,强调学习对现实生活有用的知识,这样的学习应当从观察实际事物开始,而将文字的学习放在第二位。

夸美纽斯在感觉论的基础上论证了教学要直观的必要性。他从“一切知识都是从感官的感知开始的”这一命题出发,把通过感官所获得的对外界事物的感觉经验,作为教学的基础,要求“在可能的范围以内,一切事物都应该尽量地放到感官的跟前。一切看得见的东西都应该放到视官的跟前,一切听得见的东西都应该放到听官的跟前。……假如有一件东西能够同时在几个感官上面留下印象,它便应当和几种感官去接触”。夸美纽斯坚定地认为,这是所有的教师进行教学工作都要必须遵奉的—条“金科玉律”。可见,直观是他极为强调的—条重要的教学原则。

夸美纽斯认为教学必须遵循直观的原则,还由于“科学的真实性与准确性,其所赖于感官的证明者较之其它一切事项都要多。”就是说,学习科学知识本身需要直观教学。他指出,只有依据感觉所提供的种种证据,才能获得关于各种实际事物的可靠认证;同时,正是由于疾脱了对于外部权威的盲目依赖;引导学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依靠自己的头脑去思考,才能发展其智慧。只看直观地进行学习,才会使所学的知识易于理解、彻底而巩固。夸美纽斯把感官形象地比喻为“记忆的最可靠的仆役”,认为只有通过感觉的直观,才会获得深刻的印象,从而有助于记忆。

夸美纽斯要求,按照直观原则进行教学应从观察实际事物开

始;在不能进行直接观察的时候,应利用图片或模型代替实物。对于自然科学知识的教学,要重视参观、实验等活动。他还建议学校的教室应该“布满图画”,教学用书要配有生动的插图,并且详细说明了进行直观教学的一些要求。例如观察的事物或材料要放在学生眼睛的前面,距离要合理;观察的顺序是先整体后细节;在观察过程中,要说明事物每一部分的性质和功用等。尤其值得重视的是,夸美纽斯还论述到要培养儿童在观察中的心理活动的问题。例如他指出,必须要引起儿童的注意,感官才能感知外部的事物。他说:“教学艺术的光亮是注意”,“没有光亮,事物呈现到眼睛跟前也是没有用处的。”因此他要求教师在传授知识时,首先要引起学生的注意,才能使他们如饥似渴地吸取知识。

在教育史上,夸美纽斯首次对直观教学进行了理论论证,同时详细说明运用直观原则进行教学的许多具体方法,这在当时都是难能可贵的,是远远超过前人的。他的这一历史功绩,对于实施科学知识教育有重大意义,对于提高教学工作的质量和效果,也有直接的作用。但是,夸美纽斯过分夸大了直观的作用,把实物观察与文字的学习割裂开来,这是片面的、机械的。同时,由于他的世界观深受宗教思想的影响,所以仍然承认“神的启示”的作用,并肯定经院哲学的始祖奥古斯丁关于学习《圣经》即使不懂也要熟记的要求是对的,这种见解当然不可取。

(2)循序渐进

夸美纽斯认为,自然界的发展和人类许多活动的进行,都是井然有序的;然而旧的经院主义性质学校的教学工作,却十分混乱。如教学中主要教授书本上的文字,走上文字教学的绝路;语文的教学从文法开始,而不注意对于作品的教学;先教抽象的规则,然后才给例证:在讲清基本概念之前,杂乱地旁及各家之说及各种评注;以及不进行彻底的讲解,便要求熟记甚至于默写等等。他尖锐地指出,这种混乱的教学只会造成头脑的混乱。与此相反,他要求传授给学生的知识应该是系统的,教学的进行应该循序渐进。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使学生在学问上取得进步,能力得到发展。

关于如何有系统地、循序渐进地进行教学,夸美纽斯的主张可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在教学内容上,要妥当地安排教学科目的顺序,每一学科的内容要仔细分成阶段,“务使先学的能为后学的扫清道路”。在知识教学的安排上,要求做到由近及远,由易到难,由简到繁,由已知到未知,由具体到抽象等等。在教学时间的安排上,也要仔细划分好,“务使每年、每月、每日、每时,都有它的指定的工作。”此外,他还要求在学生学习知识的过程中,要按其认识活动的特点,首先从感官的活动开始,进行观察;在理解的基础上再去记忆;最后才是进行实际运用的练习。总之,夸美纽斯要求学校“自始至终,要按学生的年龄及其已有的知识循序渐进地进行教导”。

夸美纽斯强调有计划、按顺序进行教学,还包括重视打好学习基础的正确见解。他说:“一切先学的功课都应该成为一切后学的功课的基础,这种基础是绝对必须彻底地打定的。”认为这正像建筑师建造房屋一样,只有先打好基础,才能一步步地修墙、盖屋顶。同时,一门课程在讲授各部分细节之前,也要先打好基础,即对于该课程的目的、范围和内容结构,进行概括的说明。除此之外,夸美纽斯也有一些要求是过于机械死板的,如认为“学校应组织得使学生在一定的时候只学一件事情”,这是不适当的。

与此同时,夸美纽斯反对不考虑儿童的接受能力的强制性教学,要求教学一定要适合儿童的年龄特征,特别是为初学的儿童选择学习材料,一定要适当。他说;“学生不可受到不适于他们的年龄、理解力与现状的材料的过分压迫,否则他们便会在不实在的事情上面耗掉他们的时间。”他要求,儿童学习字母和阅读,一定要从本民族语言学起,使用的读本必须用祖国的文字编写。他还批评了有的教师不是按学生所能领会的去教,而是尽他们自己所愿教的去教的错误做法,指出这犹如向仄口瓶子猛灌多量的水一样,结果大量的水都流到瓶外,最后瓶中所得之水比缓缓注入的还要少。这种批评有其合理的一面。但是,他只强调教学工作的安排要适合学生的能力,而没有认识到,如果科学、合理地组织教学过程,就能充分发挥学生的积极性与能动性,从而更加促进学生的发展。对这方面的估计不足,是他思想中片面性的一种表现。

(3)启发儿童的学习愿望与主动性

夸美纽斯引用昆体良的话指出;“知识的获得在于求知的志愿,这是不能够强迫的。”他认为,强迫儿童学习功课,非但不能达到成人期望的结果,反而会造成很大的害处。这是违反自然的。他认为,人的天性是渴求知识的,对知识是不会厌倦的,因此,父母、教师、学校以至国家,都应采取一切可能的方法去激发学生求知的愿望,如教师用温和的态度对待学生,循循善诱;选择实际有用的知识作为教学内容,并注意教学艺术,使授课富有吸引力;利用图片和仪器进行教学,以引起学生的好奇心和学习兴趣,使学习进行得容易而又愉快,等等。

在上述各项要求之中,夸美纽斯强调选择实际有用知识作为教学内容,而且必须向学生说明它的益处,认为这是激发学生学习愿望和积极性的重要基础。他主张在开始教授每门课程时,都

要向学生证明它的用处,说明学习它会得到快乐,从而使学生喜爱这门功课。他还建议向学生对比说明,他们所学的知识,不是来自乌托邦,也不属于柏拉图式的“观念”“而是环绕在我们身边的事实,”学习它对生活大有用处。

夸美纽斯还论到改善与美化学校环境的问题。与他所斥责的使儿童感到恐怖而急于离开的旧学校不同,夸美纽斯认为,“学校的本身应当是一个快意的场所,校内校外看去都应当富有吸引的力量。”他要求学校应有清洁明亮的教室,饰以图片和伟人照片;还应有可供游戏散步的空地,和可供观赏的花园。这会使儿童在学校得到美的享受,感到愉快,因而乐于入学。

(4)教学要彻底与巩固

夸美纽斯以巩固地掌握知识,并达到随时可以应用的程度,作为衡量教学是否彻底的标准。他把学了知识而没有巩固下来,比喻为继续不断地向筛子上泼水,这是不会使人增长智慧的。他要求教师授课时,要讲清事物的原因和理由,在理解原因的基础上,知识才能掌握得牢固,因为,“这种种理由确是把一件东西巩固在记忆里面,使它不致忘却的钉子、钩子和夹子。”他还主张多做练习和经常复习,认为这不仅可以磨炼记忆力,巩固所学的知识,而且有益于掌握书写、唱歌、谈话和推理的技能。他建议,将每个班级所用的一切书本的内容,都做成提要,挂在教室的墙上,使学生的感觉、记忆与理解力天天得到进行联合练习的机会,从而有助于巩固地掌握知识。

上述夸美纽斯关于教学原则的一些主张,是紧密相联、互相渗透的,就其内容的广泛性、实用性及深刻程度来看,已经形成为一个教学原则的体系,而且是教育史上最早提出的教学原则体系,它的提出是夸美纽斯的重大历史功绩。夸美纽斯认为,依据这些原则改革教学工作,便可不必强迫,也无需鞭笞,而使教学进行得和缓、快乐而又自然,减少了学校中无益的劳苦,又有益于学生取得坚实的进步;既有利于学生的发展,也有助于学问的传播与发达。夸美纽斯关于教学原则的见解之进步意义,是十分明显的,其中的合理因素为后人接受,并不断得到充实与发展,成为教育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2.学年制和班级授课制

针对中世纪学校组织十分松散,学生入学或离校停学的时间没有统一规定的普遍现象,夸美纽斯提出学校工作实行学年制的要求。他要求公立学校在一年的同一时间开学,同时放假,每年招生一次,秋季始业。学生一经入学,必须坚持完成学业,不允许中途辍学或逃学。学校工作应按年、按月、按日、按时计划妥当;教学科目也要根据儿童认识发展的顺序予以合理安排。他认为,这样做可以使一个班级的学生在一定的时间里都达到规定的学习标准;在学年终了时,通过考试,同时升级。他还建议,国语学校每天学习四小时,拉丁语学校每天学习六小时;每个学时之间都要安排一定的休息时间。夸美纽斯认为,实现上述要求,学校工作就可以进行得既有“秩序”而又富于成效。

针对中世纪学校教学效果低的个别施教的传统做法,夸美纽斯要求实行班级教学制,即把学生组成班级,由一位教师面向班级统一授课。他认为,一个教师同时教几百个学生,不仅可能,而且也是有益的,它将大大地提高教学的效果。为了切实安排好教与学,他还提出:可以将一个班级的学生分成许多个十人小组,由教师委派优秀学生做“十人长”,协助教师管理小组、考查学业。教师则只对班级施教,不进行个别指导。在班级上课的时间里,除讲课之外,教师还应允许学生提出疑问,并通过提问进行必要的练习,特别是重述练习。

夸美纽斯在阐述按照班级实行教学的益处时,还从儿童心理发展的角度,说明它对取得良好学习效果的积极意义。他认为:“在学生方面,大群的伴侣不仅可以产生效用,而且也可以产生愉快(因为人人乐于在劳动的时候得到伴侣);因为他们可以互相激励,互相帮助。”①特别在班级里进行练习或复述时,“一个人的心理可以激励别一个人的心理,一个人的记忆也可以激励别一个人的记忆。”夸美纽斯在他那个时代,就已提出儿童在共同学习中不仅能提高学习效果,而且能促进心理能力发展的卓识,的确是很了不起的。

夸美纽斯在总结实际经验基础上所提出的新的教学工作组织形式——班级上课制和一套学校工作制度,大大加强了学校工作的计划性和实际的社会效益,使传统的个别教学改变为集体教学,实现了教学组织形式的革命变革,这是完全符合资本主义发展对从数目到质量上加强新人培养的要求的。他自己曾以印刷术比喻说明这个问题。他说:“现在我们既已指出我们的教授术或周全的方法的发现对于有学问的人数的增加所给的便利,正与印刷术的发现对于学问之媒的书数的增加所给的便利是一样的”。夸美纽斯所论述的这一改革措施是教育发展史上的一个重大进步,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教育工作的客观规律,完全符合近代学校教育、特别是普及教育发展的需要,对后来整个世界教育、教学工作的发展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在组织得良好的学校中,夸美纽斯还赋予纪律以重要的意义,他引用捷克谚语“学校没有纪律,便如磨坊没有水”来说明,没有纪律,学校工作便无法进行。但他坚决反对封建教育的严酷纪律和惩罚,主张以人道和慈爱的态度对待学生。他指出,藤条和棍棒是和自由人完全不相容的奴隶制的工具,学校应该抛弃它们。他特别反对用粗暴的鞭打对待学习不专心的学生,认为这正如不能用拳头或棍棒猛击音调失谐的乐器是一样的,要求教师应像修养有素的乐师或音乐家那样,根据科学原理去调理琴弦,即把上课组织得适当而富有吸引力,自然可以使学生爱好学习并安心学习的。但是,在学生犯有渎神的过失时,他又允许斥责、惩罚甚至鞭打学生。

3.论教学用书

夸美纽斯所说的教学用书,包括供学生使用的教科书,以及帮助教师进行工作的教学指导书两种。他把教学用书视为辅助教与学的“工具”,非常重视它们的作用。

在夸美纽斯那里,教科书是实施“泛智”教育的百科全书式的读本。他亲自编写的《语言和科学入门》以及《世界图解》,正是这样的优秀教科书,其中充分体现了他的教学理论中许多进步与合理的要求,如知识内容应该齐全,正确;教材编排应符合循序渐进和量力性原则的要求;书中应配有插图等等。《语言和科学入门》的编排,把学习拉丁文和认识周围世界结合起来,引导儿童在描述事物中掌握拉丁语文,因而在很大程度上,使传统拉丁语教学的枯燥、抽象、儿童难于理解与记忆的状况,变得大为简易而且有效了。《世界图解》是一部内容十分丰富的儿童启蒙教育读物,书中配有近二百幅夸美纽斯亲自绘制的生动插图。这两种教科书曾被译成欧亚两洲的十余种文字出版,在长时期中被广泛采用,有极大的影响。德国哲学家、科学家莱布尼兹(1646—1716)主张应以《世界图解》作为初级语言教学的基础教材,德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歌德(1749—1832)和俄国教育家乌申斯基(1823—1870)对它也都给予高度评价。

夸美纽斯认为,为学生编写的教科书,应当简单明晰,使他们在必要时可以不依靠教师,自己去学习功课。为了达到这一要求,最好使用对话的形式,因为“利用对话,心理就可以逐渐被引导到所要达到的目标。”关于语言教科书,他认为应根据儿童在不同年龄阶段语言发展的程度,分别编写初阶书、入门书、升堂书和聚珍书四种由浅入深的读本,同时再配以四种辅助的书籍,即小字汇、字典、熟语字典和综合辞书,帮助学生更迅速而有效地学习读本。在三百多年前夸美纽斯提出的这些有益主张,是十分可贵的。这些主张在当前仍然具有启发意义。

上述各点充分说明夸美纽斯非常重视研究与改革旧学校的工作方法,这是他所处历史时代提出的客观要求。那时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在许多学科领域都十分重视方法论的变革,目的在于使人们的思想,能够从天主教神学和经院哲学的束缚下解放出来,转向研究现实世界,重新认识自然与社会,从而按照资产阶级的利益与需要去改造世界,这是新兴资产阶级历史进步性的重要体现。夸美纽斯对学校工作方法的改革也是如此,他的教学理论的重要意义也正在这里。

夸美纽斯作为一位伟大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教育家,在捷克被誉为“捷克文化巨子之一”,在世界教育史上,也被认为是一位伟大的教育改革家。他一生的教育活动和丰富的教育著作之基本出发点,是为了“让旧的学校的崩溃与按照新观念的学校的设立同时进行”。因此,他在自己的教育著作中,一方面批判了封建旧教育的种种弊病,同时提出一系列符合资产阶级需要的新的教育要求。从“泛智”思想出发,夸美纽斯提出一系列教育民主的要求,并强调学习对现实生活有益的百科全书式的科学知识,以及发展人的智力;遵循感觉论和教育必须适应自然的原则,夸美纽斯研究并总结出一系列提高教育、教学工作效率的方法和措施,从而在教育史上做出重大贡献。他的贡献主要表现为首次提出系统的学校制度和普及初等教育的民主要求;建立了广泛的课程体系,编写了优秀的教科书;系统地总结并创立了一整套学校的工作制度,特别是实施集体教学的班级授课制度;详细研究了教学工作所应遵循的原则、规则,并试图建立分科的教学方法。其中,教学理论部分成为教育史上的宝贵财富。在夸美纽斯的教育思想中,确实包括许多在一定程度上、从某些方面反映了教育工作规律的正确主张,因此它们才被广泛采用,对近代直至现代学校教学工作的发展产生直接的影响。

夸美纽斯教育思想中的浓厚宗教色彩,是其世界观中的矛盾的必然反映;此外,也还有许多不科学的和片面的看法。但这都无碍于他的教育思想在世界教育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正是由于夸美纽斯的教育思想代表作《大教学论》的问世,才使教育学从以往的哲学、社会学等论述中分化出来,成为一门独立的科学,夸美纽斯本人也被尊崇为教育史上的“哥白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