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我和爸爸来到岱宗坊,开始了对五岳之尊泰山的攀登。

天是墨蓝色的,那镶嵌在墨蓝色天幕上的闪烁的繁星是那么明亮。刀劈斧削般的岩石竟然有那么多奇形怪状。而山石上耸立的松柏更是云雾般的朦胧。什么美妙的乐曲能同山涧里漏(ch2n)潺的溪水声相比呢?更何况还有蛙鸣,蝉唱,不知名的昆虫的低吟……爸爸拿着手电边走边指点,有时停在一个地方,一讲就是老半天。我饶有兴味地看着、听着。红门、王母池、斗母宫、经石峪、回马岭……都被我们甩在身后了。我脑子里萦(y0ng)绕着唐槐、汉柏、金刚经以及各种各样有关泰山的神话、传说,走在这夜幕笼罩下的山路上,果然是别有一番情趣!‖

当红日出山、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已坐在中天门熙熙攘攘的茶社里了。也许是太疲劳的缘故吧,我仰看那白云缭绕的泰山主峰上的南天门,对攀登泰山极顶简直有些失掉信心了。

忽然,爸爸指着攀登在山路上的一队挑夫让我看。

“那是干什么的?”我问。

“挑夫!泰山上的挑夫!”爸爸激动地大声说。我很奇怪,爸爸为什么这样激动!

那一队挑夫在茶社门前停下来休息。爸爸迎上前去和为首的一位中年汉子攀谈起来。我端详着那位中年挑夫:古铜色的脸上布满风刀霜剑刻下的皱纹,眼睛里闪着坚毅的光芒;一件对襟布褂没有系扣,裸露着胸脯,结实而丰满;胳膊上、肩头上以及腿部的肌腱(ji4n),鼓得高高的。我想,即使最好的体操运动员,也不一定会有这样健美的肌体吧!

“当天能来回吗?”爸爸问道。

“能。一天至少一趟!”他平静地回答。

“您不累吗?”我脱口而出。

“哈哈!”他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小朋友,你想,肩上百把斤的担子,脚下百把里的山路,能不累吗?”

“那您为什么非干这活儿?”

“傻孩子!和你上学念书一样,这是我们的工作。”他严肃起来,一板一眼地说:“现在国家在奔‘四化’,发展旅游事业,不光国内,许多外国朋友也慕名来逛泰山。要是山上没有旅馆,没有饭店,那住在哪里?吃什么?要吃、要住,就离不开咱这挑担子的。不错,这活是累,是苦,可你不干,我不干,谁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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