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熙、丰法度,一切厘正,清臣固争之,罢为资政殿学士、知河阳,徙河南、永兴。召为吏部尚书,给事中姚勔驳之,改知真定府。班行有王宗正者,致憾于故帅,使其妻诣使者,告前后馈饷过制,囚系数百人。清臣至,立奏解其狱,而窜宗正。帝亲政,拜中书侍郎,勔复驳之,不听。

绍圣元年,廷试进士,清臣发策曰:"今复词赋之选而士不知劝,罢常平之官而农不加富,可差可募之说纷而役法病,或东或北之论异而河患滋,赐土以柔远也而羌夷之患未弭,弛利以便民也而商贾之路不通。夫可则因,否则革,惟当之为贵,圣人亦何有必焉。"主意皆绌元祐之政,策言悟其指,于是绍述之论大兴,国是遂变。

范纯仁去位,清臣独颛中书,亟复青苗、免役法,除诸路提举官。觊为相,顾苏辙轧己,乃擿辙尝以汉武比先帝激上怒,辙罢。时召章惇未至,清臣心益觊之。已而惇入相,复与为异。惇既逐诸臣,并籍文彦博、吕公著以下三十人,将悉窜岭表。清臣曰:"更先帝法度,不为无过,然皆累朝元老,若从惇言,必大骇物听。"帝曰:"是岂无中道耶?合揭榜朝堂,置余人不问。"鄜延路金明砦主将张舆战没,惇怒,议尽戮全军四千人。清臣曰:"将死亦多端,或先登争利,或轻身入敌。今悉诛吏士,异时亡将必举军降虏矣。"于是但诛牙兵十六辈。

上幸楚王第,有狂妇人遮道叫呼,告清臣谋反,属吏捕治,本澶州娼而为清臣姑子田氏外妇者。清臣不能引去,用御史言,以大学士知河南,寻落职知真定府。

初,蔡确子渭上书诉父冤,造奇谮以陷刘挚罪,清臣心知其诬,弗之省,坐夺学士。徽宗立,入为门下侍郎。仆射韩忠彦与之有连,惟其言是听,出范纯礼、张舜民,不使吕希纯、刘安世入朝,皆其谋也。寻为曾布所陷,出知大名府而卒,年七十一。赠金紫光禄大夫。

清臣蚤以词藻受知神宗,建大理寺,筑都城,皆命作记,简重宏放,文体各成一家。为人宽洪,不忮害。尝为舒亶所劾,及在尚书,亶以赃抵罪,独申救之,曰:"亶信亡状,然谓之赃则不可。"再为姚勔所驳,当绍圣议贬,或激使甘心,清臣为之言曰:"勔以议事,所见或不同,岂应以臣故而加重?"帝悟,薄勔罪。起身穷约,以俭自持,至富贵不改。居官奉法,毋敢挠以私。然志在利禄,不公于谋国,一意欲取宰相,故操持悖谬,竟不如愿以死。后朝议以复孟后罪,追贬武安军节度副使,再贬雷州司户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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