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天,不知是谁扯开了一块大灰布,把广州从化区偌大的天空囫囵个儿地全给遮起来了,“凯,我谭龙飞天啊,走,赏红花荷去”,我电话邀约作文班的同学,“这天气阻止不了红花荷的欢笑吐艳、烂漫盛开。”

从化石门国家森林公园,广阔无垠,群峰重叠。踏入石灶景区,一股扑面而来的幽香,酒一般地在空中泼遍,整个山林的空气都被熏得香喷喷的,游人都忍不住纷纷伫足,努力地深吸,体验那沉醉的滋味,“啊--真是香啊!”赞叹声不绝于耳。万亩红花荷漫山遍野,一片连一片,一丛接一丛,从山麓一直拥上山顶,迎风摇曳,颔首迎人。

似巨蛇蠕动的曲弯山路上,游人如织。拾级而上,沿途的红花荷树葱葱茏茏,褐色的树杆直如铁铸,似白杨节节向上,长圆的绿叶质感坚硬,光滑无毛,叶面深绿,叶背淡绿,叶柄略红,如护花的卫士。花或五朵或六朵,簇簇层层缀于扶疏的绿叶中,有的盛开怒放,风姿绚丽;有的蓓蕾初绽,如绣似锦;有的含苞欲吐,素装淡裹。

到了“赏花坪”,俯视下去,树木高低错落有致,一棵树一个绿浪,层层叠叠的,红花荷挤拥其中,像挂着红灯的轻舟荡漾在绿色的湖泊。白头翁、长尾雀、红嘴鹩……一边扑楞楞地跳着绮丽多姿的在空中舞蹈,一边“啾啾唧唧”地合奏着一曲曲婉转悦耳的歌,轻风把它们的声音挤成一片,分送给山中各样有耳无耳的生物。

“我这一株是婀娜妩媚的浅红色哦,可那株……谭龙飞天,有没看到?”“看到了,那株就是桃红色,像孩子的笑脸”,我立即注意到花的色彩,“这是樱桃红,楚楚动人,旁边那株属于品红色,高贵雅致。”

“孩子们,写观察作文呢,我也凑个热闹。”一位仅几根稀疏长发贴在脑皮上,六十开外的眼镜爷爷,没等我们回应就滔滔不绝起来,“我面前这株是殷红,如朝霞在山谷里浮荡,那颗高的,是赫红,热烈奔放。我描述得对不对啊!”哇!又一位风流雅士,每年12月至翌春三月的花季,无数文人墨客、摄影爱好者赶集似的聚集到这里,热闹非凡。

“谭龙飞天,谭……”又是凯在惊叫,“钟……”“钟?”噢,他发现了“吊钟王”。原来,红花荷的花梗弯曲下垂,四五轮棕红色、似鱼鳞、如指甲的卵圆小苞片覆瓦状包围着花托,花瓣娇俏,像汤匙,那花朵仿佛是悬吊的金钟。

“像穿着裙子的红粉佳人”,爸爸说。

“风情万种!”我们不约而同地补充了后一句,“哈哈哈……”心中如一道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舒畅极了。

从化红花荷曾被评为“新千年广州市名花王”,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