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人听到这里,便知钱家始终还没人看懂这幅画,也没弄明白这祖训的真意。他又和钱喜闲扯了一会儿,看看天近中午,嘴上说着要赶路,身子却没有真要出门的意思。

钱喜这时正因没弄懂南方人话里的含意,有意留他在家喝两杯,想从他口中探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呢。他说:“不忙,咱老哥俩既然有缘相见,就应该一起喝两杯。”

南方人正好乐得顺水推舟,就留下来与钱喜喝上了老酒。三杯酒下肚,南方人对钱喜说:“老哥,看得出,你家原来肯定是过大日子的人家,可现在虽说还算过得不错,但家境已中落。这幅画在你家保存的意义已不大,而对于我来说它正是我索求之物啊。因我祖上是搞画的,继了祖业,我就专门搜集没有任何标注的旧画、裸画装裱收藏。我想出五十两银子把它买下来,不知老哥意下如何?”钱喜沉吟了一会儿说:“父亲传画时已有交代,祖上有话,这画只能家传不能出售。我族十几代人中也有日子过得紧的,都没出售此画,我也不能见钱眼开做下不仁不义的事吧。”那南方人看钱喜说话的态度并不坚定,就说:“你祖上的话,是怕你们遇不到识此画者而留下的。天底下不论什么事物都是有定数和缘分的,我今天能见到此画,就说明我和它有缘。这画对我有用,而在你家只能是一张旧画,不如卖给我,也算是物有所归吧,你如能让一步我再给你加三十两!”

钱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仍是略带为难地说:“这画我真的不能卖呀,族人知道了肯定会骂我的。”其实钱家已是几代单传,根本没人干涉他做任何事,只不过是想多要点钱罢了。

南方人的眼中立刻捕捉到钱喜脸上那细微的变化,接着说:“咱明人不打暗语,我再给你加二十两凑个整数。但我今天没带这么多银票,要等到十天后,才能来交钱提画。我先给你留下五两银子的定钱,如十天后我没来取画,定钱归你,画也由你随意处置。”听完这话,那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总在钱喜的眼前晃动,他心花怒放,早把不准出售古画的祖训抛到九霄云外,高兴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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