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喝道:“你这两个撮鸟!洒家不看兄弟面时,把你这两个都剁做肉酱!且看兄弟面皮,饶你两个性命!”就那里插了戒刀,喝道:“你们这两个撮鸟,快搀兄弟,都跟洒家来!”提了禅杖先走。两个公人那里敢回话,只叫“林教头救俺两个!”依前背上包裹,拾了水火棍,扶著林冲,又替他 拕了包裹,一同跟出林子来。

行得三四里路程,见一座小酒店在村口。深、冲、超、霸四人入来坐下,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来打饼。酒保一面整治,把酒来筛。两个公人道:“不敢拜师父在那个寺里住持?”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奈何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洒家若撞著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

两个公人那里敢再开口。吃了些酒肉,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口。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里去?”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两个公人听了,暗暗地道:“苦也!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且只得随顺他一处行路。

自此,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更歇,那里敢扭他;好便骂,不好便打。两个公人不敢高声,只怕和尚发作。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著车子行著。两个公人怀著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著行。鲁智深一路买酒买肉将息林冲。那两个公人也吃。遇著客店,早歇晚行,都是那两个公人打火做饭。谁敢不依他?二人暗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明日回去,高太尉必然奈何俺!”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个僧人,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果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路护送到沧州,因此下手不得。舍著还了他十两金子,著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我和你只要躲得身子干净。”董超道:“说得也是。”两个暗暗商量了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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