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曹谮徐有贞怨望,使亲信马士权为谤书,而灭其迹。上命权臣门达分遣逻卒追有贞于途,收士权等,俱下锦衣狱。达陈诸恶刑于廷,必欲士权承,以及有贞,士权几死者数数,终无一言,若少龃龉,及有贞矣。七月二十五日,以天变得释。有贞出狱,感士权,许以一女嫁其子奉汤药,洒泣而别。天顺四年,有贞自金齿归苏,士权自泰州来谒,欲成婚约,有贞有难色,士权辞曰:‘贫儒不能当侯家女。’有贞遂从其言,而以微物赠之,士权略无怏怏意。士权貌甚鄙,长不踰五尺,议论雄伟,气节凛凛,无一言及徐,真信义士也。

英庙有意江南买办,徐有贞度不可言,将入对,谓学士薛瑄曰:‘予若多言,恐忤上意,若度稍可,从后触止之。’瑄以为信。然语半,伺其后,有贞即大声曰:‘薛瑄欲有所言。’上问:‘言何事?’瑄仓卒无所对,即以江南买办一事言之,上不悦。

上左右小珰来谒夏言,言奴视之,其诣严嵩,嵩必执手延坐款款,密持黄金置其袖,以是争好嵩而恶言。上或使夜瞰言、嵩寓直何状,言时已酣就枕,嵩知之,故篝灯坐,视青词草。言初以是得幸,老而倦思,听客具藁,亦不复检阅,多旧所进者,上每掷之地而弃之,左右无为报。言亦不复顾,嵩闻而益精专其事,以是上益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