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零碎地飞扬,散漫地飘落。小小的,薄薄的,像酝酿的心事。一点一点地吞噬过往的温暖。终究,冬至已至。

那种与温暖错落的寒冷,在渐渐中,冰噬温热的血液。雪是那么的无力,只是一层一层的堆积。在茫茫中,除了千年传世的孤独,再无物其中。

檀木雕刻的窗框,在冬至中,檀色更深。却不再有檀香。像孤独的木偶,错落凡间。窗子结一层薄薄的白雾,掩住那孤独的事实,终归,必与百作伴。我一遍遍在窗上写着你的名字,记得有人曾说过,如果你想念一个人,只要在窗上写他的名字108遍,他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于是,我奋力写着,念着:“107,108......”你终究是没有出现,什么写108遍名字,就能出现,根本是拿来骗傻瓜的。

我软了下来,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咖啡一遍遍地冒着热气,腾起掩盖着窗户,窗户你的名字又结了冰,像划开的忧伤,交错旋转。我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却再也流不出眼泪。季,我为你,哭干了眼泪。

我站起身来,木讷地拿起咖啡,倒进水池。声音像悲哀的光阴,被旋转吸入。池面,仅剩咖啡的残痕。“砰”手中的瓷杯破碎,四分五裂的2碎了瓷片。我恍然惊醒,原来你只是一个梦,梦终究要醒。醒时,窗子已经结冰,窗外,却是一片灰暗。像伤心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出口。我却在白色的迷宫中旋转。想要闭上眼继续做那个梦,却怎么也回不去。梦里亦有一个白色的迷宫,与灰沉的天。

窗外,雪花仍在舞蹈。怎么也停不下来。就这样,一圈一圈地逆转,累了,也就落定了。我弯下身子拾起碎片,白色的瓷片划破手指。殷红的血汩汩地流出,染红手中的瓷片,一滴鲜血滴下,印开了花。血在瓷片上歇斯底里地怒吼。模糊了杯子上的笑脸与那个“季”字。

我猛然想起,这是我与你的情侣杯,我疯狂地拼凑碎片,想要让杯子复原。碎片无情地划破肌肤,血色染红了整个杯片。却无论怎么努力,再也拼不起来了。如希望在水里挣扎,怎么也无法上岸,扑腾了几下,希望溺水了。只漾出几圈涟漪。希望从此沉底。我笑了,疯狂地大笑。眼泪打在血花上,交融一体。季,从此我不再有你的回忆,一切都结束了。该结束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上了天台。用满是鲜血的手拭去泪痕。季,我说我不会再流泪,到底是犯规了。累了,我顺着天台上白色的墙壁滑坐下来。在雪地上环臂,像小小的忧伤,从往事中滑落,在地上哭泣。

雪夹杂着风撩起发丝,打在脸上,轻轻地刺痛。我伸手,接住雪花,温热的血融化雪,化为雪水,却带鲜红。雪水在指尖摇摇欲坠。手渐渐僵了,也就麻木了。我看着前方的雪在纷扬,隐隐约约的像悲哀,在这冬至,肆无忌惮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