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国用

《王制》:"冢宰制国用,必於岁之杪,五榖皆入,然後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通三十年之率,当有九年之蓄。出,谓所当给为)。祭用数之仂(算今年一岁经用之数,用其什一),丧用三年之仂(丧,大事,用三岁之什一)。丧祭,用不足曰暴,有馀曰浩(暴,犹耗也。浩,犹饶也)。祭,丰年不奢,凶年不俭。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後天子食,日举以乐。"

《周官》:太宰以九赋敛财贿,一曰邦中之赋,二曰四郊之赋,三曰邦甸之赋,四曰家削之赋,五曰邦县之赋,六曰邦都之赋,七曰关市之赋,八曰山泽之赋,九曰币馀之赋(财,泉榖也。郑司农云:"邦中之赋,二十之税一,各有差也。币馀,百工之馀。"元谓:"赋,口率出泉。卿大夫岁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征之,遂师征其财,皆此赋也。邦中,在城郭者。四郊,去国百里。邦甸,二百里;家削,三百里;邦县,四百里;邦都,五百里。此平民也。关市、山泽,谓占会百物。币馀,谓占卖国中之斥币。盖百官所用官物不尽者归之职币,职币得之,不入本府,恐久藏朽蠹,则有人占卖,依国服出息,谓之斥币,谓指斥舆人也。此三者皆末作当增赋者,若今贾人倍算矣。自邦中至币馀,各入其所有榖物,以当赋泉之数")。

按:此九赋,先郑以为地赋,後郑以为口赋。然关市即邦中之地也,山泽即四郊以下之地也,一地而再税之可乎?关市即邦中之人也,山泽即四郊以下之人也,一人而再税之可乎?後郑虽有末作增赋之说,然於币馀一项尚觉牵强,且居关市及山泽之民,未必皆能占会百物以取利者也,尽从而倍征之可乎?愚以为自邦中至邦都,皆取之於民者,其或为地赋,或为口赋,不可知也;关市以下,则非地赋,亦非口赋,乃货物之税也。关市者,货之所聚,故有赋,如後世商税是也;山泽者,货之所出,故有赋,如後世榷盐、榷茶之类是也。币馀则如後世领官物营运之类,故取其息。息即赋也,故名之曰九赋,而太宰总其纲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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