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傍晚,得知王干先生获鲁迅文学奖·散文奖的消息,我立即给王干发了短信,说明要采访他。晚上坐下来拟写采访提纲时才发现,虽然相识20年,可对他却了解不深,这次采访和搜集资料的过程,也是一个重新认识王干的过程。

第一次见到王干,是在1989或1990年,南京陆建华先生家。当时我在南京师范大学读书,而王干刚刚调到《钟山》。陆建华当时是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处长,常有文艺界人士出入,可谓谈笑有鸿儒。我与陆的女儿是同学,他家住在正对南师大后门的省委宿舍大院。一次我去陆家串门,就碰上了王干。我学的是古文献专业,其时正被左传史记唐诗宋词之类弄得七荤八素,对当代文学可算一无所知,当然也就不知道,适逢而立之年的王干已是全国有影响的青年评论家。

工作后我在报社编副刊,王干因与王蒙那次著名的对话名震全国,偶尔会在某个文学活动中见到王干,知道他在南京、北京之间游走,身份不断变化,而无论在哪个位置,都会弄出很大的动静来,“成为一个文学运动的狂热推动者,同时也成为一个文学口号的高明缔造者”(苏童语)。

他担任责任编辑的长篇小说得过茅盾文学奖、得过曼氏亚洲文学大奖,如今他自己又获得了鲁迅文学奖,可见他不光为他人做出了漂亮的嫁衣,同时也没耽误为自己制作一身华美的行头,如此游刃有余的人,王干之外,多乎哉?

但仅仅这些,还不算了解王干。为了这次报道,我采访了王干的老师、同事、朋友,又从多方搜集资料,才发现,文学之外的王干,有着同样精彩的故事。他唱歌也就是卡拉OK的水平,但是对音乐有自己的独特的感悟。他围棋技艺一般,但是理论水平很高,能与常昊等七大国手对谈。他对足球的见解也足以让专业球评家折服。他跳出文学界,开始关注大文化,提出五十年内废除简化字,引起一场论战。

天命之年的王干,仍然像年轻人一样好激动,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他自我定位为“一个常常遭受误解的人”。他反应快,也急于表达,每每失于周致,有懈可击也在所难免。真理往往滞后,“事后诸葛”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他喜欢冲在前面,哪怕成为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