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是靠猎取野味和皮货而生存的,当需要的时候,他们还会端起猎枪保护农场的财产,使其免遭猛兽的破坏。

正是出于这种目的,在作者维·比安基的作品中才会出现像塞索伊奇这样的猎人形象(《森林报——打猎》)。他是个久经风霜的老头儿,聪明,甚至带着些许狡猾,他熟知森林里飞禽走兽的生活,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和所施展的狡猾手段。作者在塑造这个人物时,经常会表现出人类对于自己智慧的坚定不移的信心。野兽或者小鸟是狡猾的,可这种狡猾只是昙花一现,在经验丰富的猎人面前,这些花招都会不攻自破。

和塞索伊奇类似的猎人在作者的另一部作品《叔叔沃洛夫是怎么找到狼的》中也出现过。主人公——猎人沃洛夫并不像作者早期作品中的那些人物一样凶恶,与纯真而美好的自然作对,他们更像是农场的猎人。沃洛夫很可能就是塞索伊奇的兄弟,他们早已不再仇视大自然。

作者将猎人的形象及自然的爱好者和研究者结合到一起,而在早期的文学作品中,这二者恰恰是势不两立的。现在的猎人,他们将自己的考察结果和那些或大或小的发现拿出来分享,互为补充,大家都来保护森林和田野里的自然财富,努力地为国家的自然经济作出贡献,他们还试图恢复并增加国家稀有动物的种类。基于这种想法,作者创作了小说《高林教授的爆炸式子弹》。在这本小说中,猎人的形象得到了完善,一种未来的狩猎方式呈现在读者面前。猎人的子弹不再打死动物,而只是把它们催眠;射击也不再是一种致死性活动,在不打死动物的情况下,仍然能够捕获动物,而这种捕获,也仅仅是为了日后能让它们更加适应自然,或者在研究之后,将它们放生。

在这些狩猎小说中,作者所要表达的更深一层的含义被逐渐展开,那是对自然美景的深深热爱,了解故乡周围世界的喜悦和寻找自然宝库钥匙的渴望。

“‘芝麻,开门!’多少次,神奇的芝麻山在我面前敞开了大门,展示着里面难以计数的珍宝,而后又‘乒’的一声立刻关闭。但我知道,既然人类已经掌握了开门的秘密,这一切也就不再可怕了。对于那些神秘的、朦胧的大门,总有一把普通的物质世界的钥匙会将其开启,只要你能够找到它,宝藏就一定会属于你。”—— 《乌母勃》

物质世界的钥匙指的就是自然知识,它能够将所有为人类服务的宝库——打开。

为了找到这把钥匙开启宝山,就应该了解和热爱自然,感受它的美丽,了解它的意义。这份爱中包含着一种探索和发现的力量。可能它只是发现新大陆途中的一种小小的发现,但如果你坚持不懈地探索,你就能够成为一个发现新大陆的“少年哥伦布”——一个自己居住地的考察者。当然,要达到这个目的,并不一定非要奔赴远方,无论是谁,无论在哪里,都能遇到未知的东西。它可能就在你的旁边,你只要走几步路就能来到它跟前,就能发现那未知的科学——这是多么令人神往啊!要知道,比安基作品中的那些主人公能够发现自然的奥秘绝非偶然。

“不管怎样,天空还是那样广阔,海洋还是那样深邃,我们周围的世界还是那样到处充斥着未知的秘密。我将用毕生的精力去探求,因为探索未知世界是最有意义的事情!”——《海鬼》

孩子、猎人、科学家,甚至作者本人对揭开大自然的秘密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强烈渴望。

当大自然中刚刚出现春天的标志,维·比安基就已经离开城市,迁居到乡村或者远赴别的国家,在那里度过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甚至于他的一生都是如此度过 ——扛着猎枪,带着望远镜,拿着一本日记在自己故乡的土地上徘徊。他引领着读者,给他们指出那些最隐蔽的角落,告诉他们旅游和打猎的时间表。森林里多少秘密都被成功地破解了呀!难道他的所作所为很难理解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们是这片无边无际的自然宝库的主人呀。为了要掌握我们的森林、田野、河流、高山、湖泊、沙漠、海洋,我们就应该熟悉这个伟大而又复杂的系统。如果我们不了解大自然,就不能成为它勤俭、聪明、理智的主人,就会犯很多错误。为了使自然资源能够更好地为人类造福,我们的科学家、猎人、考察员默默无闻地做了多少工作啊。而比安基正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他用自己的童话、小说、故事向人们讲述着故乡的土地。因为“试图探索生命,解开它那令人震惊的秘密——这只是工作的一半。另一半就是要将自己或大或小的经验与发现转达给其他人。最大的快乐正在于此!”

·比安基的作品中恰恰充盈着这种感觉,也是基于这种对大自然的无限的爱,这位满腔热情的猎人、不知疲倦的考察者、故乡大自然的诗人才笔耕不辍地进行了39年的伟大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