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与人是亿万年前的“亲戚”,然而,因着灵魂深处的千差万别,狂野的猿注定成了深山野林中的寻常动物,而理性的人注定成为现代文化的缔造者。深山野林、现代文明,岂差毫厘?

是的,灵魂间的距离可将咫尺变为天涯,同样可将天涯变为咫尺!

孤舟中独自抚琴的他和穿行山林之中的他距离何止千丈?然而,琴声拨动了心弦,循着琴声,他们相遇于溪边。一曲《高山流水》,奏出了两个地位与距离都近乎千丈远的“异类”人的心声,于是灵魂相融,从此音乐史多了一曲亘古幽长的琴声,文学史上也添了“知音”的妙笔。是灵魂的相通,化天涯为咫尺,奏出了世间最美妙的音响。

同样,因着灵魂深处对解放全人类的共同渴望,两个具有不同国籍、操着不同语言的伟人相遇了。国界阻隔的遥远割不断他们互相仰慕的心灵。从此,纵使相隔千里,灵魂相近的他们并肩作战,共同为人类的解放事业奋斗。天涯真得变为了咫尺,马克思、恩格思(斯),这两位时代的斗士因着相通的灵魂铸就了人间最牢不可破的友谊。

的确,因着灵魂相通,无数个天涯化作了咫尺。同样,灵魂的天壤之别,将令看似伸手即可企及的咫尺变为遥不可达的天涯海角。

他和他同是楚国王室的后裔。然而,怀王的灵魂陷于声色犬马之中,“沉醉不知归路”,而屈平,将灵魂寓于国家、人民之间,“哀民生之多艰”。朝堂上,两个格格不入的“亲人”碰撞了,龙颜大怒,屈平放逐,灵魂的相隔千里最终抹杀了骨子中流淌的同样的血液。

清朝末年,他们同样成长于江南水乡——绍兴。新文化运动中,他们同样驰骋于思想启蒙的阵地上。他们的确是血脉相通的亲兄弟。然而,始终怀着封建士大夫的庸俗心理的周作人最终将灵魂出卖给了日寇,而痛心于国民劣根性,将灵魂寄于民族危亡的周树人却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呐喊。灵魂深处的相异,最终铸成了民族罪人与民族伟人的天壤之别。血脉相通的兄弟,他们间的距离太远太远……

是的,实际的距离并不能完全决定“远与近”,唯有灵魂的距离才是“远与近”的最终判断标准。

同样的,今日的海峡两岸,因着少数心怀叵测的人的阻隔看似遥不可及,然而,灵魂中散发的“同为炎黄子孙”的华夏气息,心灵深处“同是中国人”的呼喊,必将化天涯为咫尺,大陆与台湾,何其近哉!

灵魂的距离——远与近的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