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翻阅柴静的《看见》时,柴静与卢安克(一个在广西板烈这个缺电、缺水的穷山沟中专注留守儿童教育的德国青年)的对话冲击了我的心灵。柴静问:“为什么学生(留守儿童)间的攻击行为很频繁?”卢安克回答:“那是他们跟父母学的,我从来跟孩子不讲什么大道理。语言很多时候是假的,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才是真的。”一句“语言很多时候都是假的”直抵我的内心——我今天也和孩子说“假语言”了啊……

上午点心时间,我从外面走进教室,感觉口渴了。于是,我拿起杯子去饮水机处倒水。孩子们正在排队接水,队伍中的一凡对我说:“老师,你插队了。”

“我实在太口……”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在孩子的目光中,感到羞愧难当。我是老师,难道就可以插队吗?难道就有特权吗?我低着头,端着茶杯走到旁边去了。

孩子们继续倒着水,但我怎么也喝不下去。我对孩子们说:“刚才,老师插队是不对的,我也要学会有序等待。”一凡带头说:“不要紧,我们已经原谅你了。”其他孩子也一致点头。

我接着说:“是不是我平时也会违反一些我说出来的规则和要求?”康康第一个说:“你说别人睡觉时要动作轻、说话轻。但有时候我们午睡时,你说话声音太高了,走路的声音也特别响,吵得我们睡不着觉。”丝丝说:“你有时候会骂人。有一次,我听你骂人‘神经病’。”

听着孩子们的诉说,我更加惭愧。这群孩子心里亮堂着呢!一凡大声说:“不要讲了,我们要给老师面子。”面对孩子的“解围”,我真诚地说:“谢谢你们,有些问题我还真没注意,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一定改正,做个有错就改的好孩子。”孩子们被我逗乐了:“好孩子……”

是自己真没注意吗?我扪心自问。那些脱口而出的“假语言”只不过是一种敷衍和托词,真正原因是我对幼儿缺乏敬意,从根本上还没有把自己放在与孩子平等的地位上,从而导致自我言行中的放纵。感谢我的孩子,他们像一面镜子一样,让我看到自己身上的斑迹,宽容地给我擦净的机会。让我们敬畏孩子,规范言行,摈弃“假语言”,用自己的“真行动”去影响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