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孔子到庙堂参观,看到一种倾斜易覆的器皿,守庙的人说是宥坐之器。孔子说:“我听说宥坐之器,虚则欹(倾斜),中则正,满则覆。明君常将它放在自己的座右。”孔子让弟子注水,果然如此。孔子叹道:一切事物哪有满而不覆的道理呢?”弟子问:“敢问有保持满而不覆的办法吗?”子曰:“聪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损之又损之道也。”

2、晏婴是与孔子同时代的政治家,为孔子所敬重。一天,晏婴的车夫回家后,他的妻子要求离婚,车夫不解,其妻说,我今天在门缝中看到你驾车经过门口,晏婴那么矮,做了宰相,名震诸侯,还是那么朴实无华、自居人下,而你身高八尺,只是他的仆役,却意气扬扬、傲气冲天,你这样没有出息,所以我要离婚。车夫听了这番话,就谦虚谨慎、发奋图强。晏婴知道后,也努力培养他,后来车夫官拜大夫。孔子尤其佩服晏子的交友之道,晏子交友,交情越久,他就越恭敬有礼,别人也越尊重他,从而能做到全始全终,所以孔子由衷地说:“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3、孔子弟子公孙赤出使齐国,冉求替他的母亲向孔子请求补助一些谷米。孔子说:“给她六斗四升。”冉求请求再增加一些。孔子说:“再给她二斗四升。”冉求认为太少,给了公孙赤母亲更多。孔子说:“公孙赤到齐国去,肥马轻裘,威风凛凛。我听说过,君子只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帮助他人周急不济富,对年轻人救急不救穷,这是君子的态度。

4、孔子说,可以和他人说的事但不说,这是失人;不可和他人说的事,却和他说了,这是失言。智者不失人,亦不失言。孔子在乡里间,貌温恭谦,表现得像个不善言辞的人;当他在祭祀宗庙和议论朝政时很善于明辨,对答如流;与上大夫谈话时,中正而有诤辩,敢于说实话;与下大夫交谈时,侃侃而谈,和气而又欢乐;君视朝时,恭恭敬敬,但又威仪中适,不张不弛。根据人的性格特征和场合说话,这需要仁德、智慧和勇气。

5、孔子离开曹国到宋国后,就和弟子们在大树下练习礼仪。宋国的司马桓魋想要杀掉孔子,就把大树给砍了。有位弟子催促孔子说:“咱们快点走吧。”孔子说: “上天既然使我具备圣德之性,桓魋又能把我怎样呢?”顺境不贪,逆境反喜,一切都是磨练自己的机会,心存正义、自强不息,感恩桓魋,感恩对手。

6、孔子问礼老子,辞行时,老子对他说:“富贵之人送人以财,仁义之人送人以言,我不富贵,就窃用仁人的名义送你一句话吧:头脑聪慧、洞察一切反而濒临绝境,是因为喜好议论他人的缘故;博洽善辩、宽广弘大反而危及其身,是因为揭发别人丑恶的缘故。做人子女的就不要有自己,做人臣子的也不要有自己。”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宽则得众,苛则失人。胸无渣滓自会处世圆明,眼无成见才会学富五车。

7、孔子向襄子学琴艺,一连十天都弹同一首曲子。襄子让他换首曲子,孔子说:“我还没有掌握弹琴的技法。”一连三番,孔子都以“没有弄懂曲子的情志、不知道作曲者的为人”为由继续弹奏同一首曲子。又过了一段时间,孔子终于说“我知道作曲者的为人了,他皮肤黝黑,个头高挑,目光远大,像个统治四方的王者,除了文王还有谁能这样呢!”襄子深拜孔子说:“我老师曾说过这首琴曲是《文王操》。”世间一切事业、学问、技能、德行,如果不能专一坚持,就不会有所作为,所以孔子说“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

8、颜渊做人,大智若愚。孔子说:“我跟颜渊说一天的话,他也没有问难的话,好象很傻的样子。等我回头暗暗观察他的行为举止,发现他足以发挥我所教诲的道理,这才发现他一点儿也不傻。”人往往被小聪明限制住了视野,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总将目光投向他的事业,沉默着奋斗,而不在乎身边的一些小争执。

9、宰我问道孔子。他说:“对于有仁德的人,别人告诉他井里面掉下去一位仁人,他会跟着下去吗?”孔子说:“为什么要下去呢?君子可以到井边去救人,却不可以陷入井中;君子可能被欺骗,但不可能被迷惑。”君子做事情的时候,要从符合理性精神的现实逻辑出发,即便追求精神上的更高境界和仁德,也要保持充分的理智,可以被利用,但决不能被糊弄。要用充分理性的精神去生活,成全自己也成全别人。

10、孔子在路上听到有人哭,上前打探,那人说:“我叫丘吾子,我有三个过失,晚年而自觉,追悔莫及:我少时好学,周遍天下,回到家里,父母都去世了,是一失也;长事齐君,君骄奢而失去人心,是二失也;吾平生厚交,而今皆离绝,是三失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往而不来者,年也;不可再见者,亲也。”遂投水而死。孔子感慨地对弟子们说:“你们应引以为戒啊!”听了孔夫子的教导,学生们告辞孔子而回家奉养父母的有十三个之多。《论语》有云: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丘吾子的遗憾警示我们:行孝不能等!

11、子贡去见孔子。孔子说:“我们的学说难道有错误的地方吗?为什么我们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子贡说:“夫子之道至大也,所以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是否可以降低一点标准呢?”孔子说:“优秀的农夫耕耘却不能保证获得好的收成,优良的工匠擅长技艺却不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君子能够修明道业,用法度来规范,用道统来治理,但不能保证你的学说会被世道所容……”人当尽人事而听天命,居一求缺,当下不就是自得其乐吗?今人普遍求全、求满,古人却懂得求残、求缺,天地尚不能久,何况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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