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耍的竹竿向空中挥舞。她一见我挥动竹竿,便在树上栖息一会儿,我一停下来,她便又在院子里边飞边叫,倒是把我累得筋疲力尽。我在院门边喘着粗气,那时,我才发现,藏在厨房边柴草堆里的两只小麻雀也在朝着天空鸣叫。麻雀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气得把竹竿一扔,端起帽子,将小鸟带到了我的卧室里。

再出来时,那只麻雀已经飞到了屋檐上,正探着小小的脑袋朝屋里张望,见我出来,一振翅又飞出院子。

入夜,天地间一片岑寂,又渐渐地下起了雪。

第二天起身后,拉开窗帘,发现有一个白色的小雪球,在覆雪后略显臃肿的窗棂上,突兀而醒目。

早饭后又看到窗台上的那个小白球,便提起竹竿扫过去。那白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积雪也散落在空中,像一根根银色的丝线,悠悠地飘落下来。积雪飘散后,却是一个灰白色的小东西,落在不远处的积雪中,砸出了一个小小的雪坑。我惊讶极了,走上去一看:是那只老麻雀!她的羽毛依然有光泽,两只红红的小脚仿佛紧紧地抓住什么,尖尖的喙却张开,一如呼喊的样子。

我震撼了。

这时,屋里的小麻雀们又一声声地叫起来,声音十分凄楚哀婉。刹那间,我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来自灵魂的“咔嚓”声中,我的心如同化作了无数鲜红色的碎片。

尽管我一再又一再地精心照料,三天后,那两只小麻雀还是死了。面对着白色的大米,他们始终不肯进食,但我更觉得他们是因为哀啼气尽而死。

我将他们娘仨一起埋葬在院子外的大树下,那里曾是他们温暖的家。其时,树枝上滑落的雪,纷纷扬扬地在天地间飞舞。

陪葬的,还有我儿时的无知与心碎。

残阳如血,橘红色的夕阳与白雪覆盖的大地,织成了一幅凄美的画!画里,大树下一个小小的家,还有一个孤独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