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一大早,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情报参谋莱顿上校就被紧急召到通讯室,日本通过瑞士和瑞典发出接受波茨坦公告的电文正从只供他使用的特别电传机中传来,莱顿一把撕下电文,同时命令通讯军士留下原稿并用明码发出致谢电,然后快步向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尼米兹的办公室跑去,他兴冲冲地对办公室门口的尼米兹副官拉马尔中校叫道:“来了最激动的消息!”连敲门和报告都没有就一头闯进办公室,尼米兹看了电文,没有兴高采烈地欢呼雀跃,只是微微一笑,好象早在预料之中。

中午,日本天皇发布诏书,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无条件投降。

在美国杜鲁门总统发表日本已正式表示无条件投降的声明之后,尼米兹向所属部队下令停止对日军的攻击,但仍要继续进行搜索和巡逻,采取高度防范和安全措施,警惕日军可能的垂死挣扎。随后向全体官兵发出祝贺,同时要求举止端庄和礼貌地对待日本人,再有任何侮辱的词句,则与美国海军军官的身份不符。

正在日本近海的美军第三舰队司令哈尔西海军上将,得知日本投降的消息后,兴奋地拍打着身边每个人的肩膀,欢呼万岁!接着召回了刚起飞前去空袭日本的舰载机机群,同时命令旗舰“密苏里”号战列舰汽笛长鸣一分钟,并在桅杆上升起了“干得好”的信号旗,第三舰队的其他军舰也如法炮制,以庆贺胜利!哈尔西在兴奋之余并没有忘乎所以,仍保持着严密的空中巡逻,以防止日军为了最后的体面发动自杀攻击,只是在命令中他特别指示飞行员查明并击落一切觊觎者,但要以友好的方式,不要以报复的态度。

8月17日,日本天皇发布敕谕,命令所有武装部队停止一切战斗行动,向同盟国投降。

8月19日,日本大本营的十六名代表根据麦克阿瑟的命令分乘两架涂以绿十字标记的飞机,抵达马尼拉,听取有关盟军进驻日本本土和签署投降书的指示,并接受由同盟国拟定的投降书文本。

8月28日清晨,首批美军分成空中和海上两路在日本本土登陆。第十一空降师第一八七空降团搭乘运输机从冲绳前往东京东南的厚木机场,除了先遣小组乘坐的是一架C—47“空中列车“运输机外,其余部队都是乘坐航程更大的C—54,因为美军无法预计长期接受武士道思想熏陶的日军,会以什么方式来迎接美军,而 C—54的大航程可以保证在厚木降落受阻的情况下能安全返回冲绳。而且这批最早踏上日本本土的美军官兵丝毫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与得意,反倒是满怀忐忑与不安,所有人都是紧握着上膛的枪,随时准备战斗,甚至连空运的75毫米榴弹炮,都是破天荒地没有分解,而是完整安置在机舱,装上炮弹就可开火!空气中充溢着紧张的气氛,以至于事后有人说笑,要是那天有人放了一声爆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在空降部队登陆的同时,海军陆战队第三师第四团也乘坐登陆艇在横滨以南的横须贺军港登陆,还好日军没有任何抵抗,一切顺利。

8月29日,第三舰队在哈尔西的率领下驶入东京湾,下午尼米兹乘坐水上飞机到达东京湾,在“南达科他”号战列舰上升起了他的五星上将旗。

麦克阿瑟

8月30日下午二时,美军西南太平洋战区总司令麦克阿瑟的“巴丹”号专机在厚木机场着陆,军乐队奏乐致敬,麦克阿瑟仍旧是那身典型装扮——旧军便帽,太阳镜,玉米芯烟斗,唯一稍有不同的是掩饰不住的满面春风。

日本无条件投降签字仪式定于1945年9月2日上午九时在美国海军“密苏里”号战列舰上举行。

为什么将这一举世瞩目的仪式放在军舰上?虽说“密苏里”号是一艘排水量高达4.5万吨的超级战列舰,拥有宽敞的甲板。但是东京尽管在美国大规模空袭中遭到严重破坏,还是有几处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场地,比起军舰甲板还是宽敞的多,那是为什么呢?原来事出有因,杜鲁门总统在日本投降宣布由麦克阿瑟出任驻日盟军最高司令,负责安排和主持日本投降仪式,并作为同盟国代表在投降书上签字。这一决定立即引起了海军的强烈不满,激发了陆海军之间根深蒂固的军种矛盾(此时空军还没有成为独立的军种),海军在战争中出力甚多,到了胜利一刻,却让一位陆军将领站到台前,这将给人以主要是陆军将日本打败的印象,因此海军部长福莱斯特建议,如果投降仪式由陆军将领主持,那么仪式应在一艘海军军舰上举行,此外麦克阿瑟作为同盟国代表签字,那么尼米兹就将作为美国代表签字,以表彰海军在战争中所作出的贡献。为了保证总统同意这一建议,他特别选择以杜鲁门家乡命名,并由他女儿马格丽特主持下水典礼的“密苏里”号作为候选军舰。——这一建议立即获得批准,这样“密苏里”号就成为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场地。

哈尔西得知他的旗舰将成为签字仪式所在地,非常高兴,并特意致电海军军官学校博物馆,请求借该馆收藏的一面旧国旗,那是一面长165厘米,宽157厘米,只有三十一颗星的旧国旗,却是大有来历的,九十二年前就曾到过东京湾——悬挂在1853年首次用舰炮打开日本国门的美国海军舰队司令马修·佩里准将的旗舰桅杆上!哈尔西这么做,无非是要证明美国海军的赫赫军威!该馆同意了他的请求,并派专人用专机将这面国旗送来,哈尔西将其装入玻璃镜框,高挂在自己指挥舱室的门上,正好俯视着仪式的举办场所右舷露天甲板!

尼米兹则特意命令海军营建工程大队为麦克阿瑟整修了一艘登陆艇,供他前往“密苏里”号时乘坐,海军营建工程大队日夜施工,将全艇漆成红色,还在艇首漆上麦克阿瑟的军衔五颗将星,然后连夜运到东京湾,可惜尼米兹并不知道从麦克阿瑟的司令部到“密苏里”号有20海里之遥,加上麦克阿瑟也不领情,一开口便拒绝使用这艘专用艇,而要求海军提供一艘新的驱逐舰。踌躇满志的麦克阿瑟还希望能在“密苏里”号上升起他的将星旗,满足他还从来没有在军舰上升起过将星旗的愿望,这可让负责布置仪式场地的尼米兹副官拉马尔为难了,因为根据海军条令,军舰桅杆上只能升起军舰上最高军衔将领的将星旗,尼米兹也是五星上将,该怎么办呢?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解决办法,在主桅杆上并排升起麦克阿瑟的红底白星陆军五星上将旗和尼米兹的蓝底白星海军上将五星旗。

9月1日上午,“密苏里”号上举行签字仪式预演,几十名水兵扮演参加仪式的贵宾,在右舷露天甲板上预演了明天的仪式。

晚八时举行了由麦克阿瑟主持的受降预备会议,出席投降签字仪式的苏联代表普尔卡耶夫,提出应在“密苏里”号上升起所有对日本作战国的国旗。麦克阿瑟竟不以为然地说:“就让美利坚合众国国旗作总代表吧,她有这个资格!不是吗?朋友们,哈哈!”他笑得很轻松,也很自豪。与会者惊愕地面面相觑。普尔卡耶夫想到自己是第一次与麦克阿瑟打交道,又见其他代表也没有坚持,也只好一笑置之。从这件小事中可以看出此时美国的强横与嚣张,给投降仪式和战后的各国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

9月2日,历史性的日子终于到来了,美中不足的是天色阴沉,与人们喜悦的心情不大一致。

停泊在东京湾的“密苏里”号,全舰刚用灰色油漆粉刷一新,406毫米巨炮斜指向天空,四周海风轻拂,战舰如云,帆樯如林,气氛肃穆庄重。

天刚破晓,东京湾里便满是拖着长长白练的小艇,往来疾驶,都是运送性急的各国记者和观礼嘉宾前往“密苏里”号的。“密苏里”号登舰舷梯口,站立着一排精神饱满的水兵,主甲板上,水兵乐队和陆战队荣誉仪仗队静静肃立,威严凝重,簇新的军衣,摺痕犹见。

七点刚过,包括日本记者在内的二百四十多位各国记者,就已经站立在指定位置上了,令所有记者嫉妒不已的是两位苏联红军摄影记者,仗着不懂英语,信步闲逛,随意拍照。

主桅上飘扬的星条旗,可是一面非同寻常的国旗——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那天,就飘扬在华盛顿国会山的旗杆上,后来随着美军到过罗马,去过柏林,目睹过德意轴心国的投降,今天将要见证日本的投降!

签字仪式的会场是右舷的露天甲板,中央偏右放置着一张大桌子,本来是借用英国“乔治五世”号战列舰上一张古色古香的大桌,可惜太小,才临时换用“密苏里”号士官餐厅的长条桌,上铺绿呢桌布。1946年2月16日,这张桌子、桌布和椅子正式被送到美国海军学院博物馆,成为日本法西斯彻底失败的历史见证。

桌子旁边竖着一排麦克风,可以向美国直播签字仪式。桌子靠里是同盟国签字代表团的位置,桌子靠外是日本代表团的位置,左前方是五十位海军将领,右前方是五十位陆军将领,正对桌子的最佳位置临时搭起平台,则是摄影记者的专区。

八时许,哈尔西作为主人,笑容可鞠地站在舷梯口与登舰的观礼贵宾逐一握手寒暄,一时间,甲板上到处是将星闪耀,到处是欢声笑语,有人戏称,从没有在如此小的地方见到过如此多的将军!——只有中途岛战役英雄,战功卓著的斯普鲁恩斯海军上将没有出席,思虑周全的尼米兹担心要是背信弃义的日本人袭击“密苏里” 号,得有人负起指挥太平洋舰队的重任,所以此时斯普鲁恩斯还远在冲绳岛海域的“新泽西”号上。

八时十分,尼米兹将军和随行人员从“南达科他”号乘坐专用小艇来到“密苏里”号,扩音机里响起“海军上将进行曲”,全舰哨声大作,尼米兹的五星上将旗在桅杆上冉冉升起,哈尔西上前热烈欢迎。

八时三十分,乐声大起,同盟国代表团乘“尼古拉斯”号驱逐舰抵达“密苏里”号,深灰黄色军服的是中国代表,纯白短袖、短裤、长袜的是英国代表,深棕绿、深蓝色镶红条的是苏联代表,淡黄色军服的是法国代表,色彩斑斓五光十色的军服,再加上绚目的勋章绶带,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中国话、英国话、美国话、荷兰话、法国话、俄国话,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甲板上顿时成为有声有色的外交场所,记者忙得不亦乐乎。奇怪的是,“密苏里”号上的所有美军官兵,上至五星上将,下至普通水兵,虽说军装簇新,却都是制式衬衫的军便装,不系领带不佩勋章,全然不是出席正式场合的常服或礼服,原来美军决定,以此形式表达对日军的轻蔑。

八时五十分,乐声又一次奏响,麦克阿瑟乘坐“布坎南”号驱逐舰从横滨赶来,尼米兹上前迎接,两人谈笑着从主甲板拾级而上,步入将领休息舱。如麦克阿瑟所愿,他的五星将旗升上桅杆。在一艘军舰上,同时升起两面五星上将旗,在美国海军的历史还从未有过!

此时,“密苏里”号向远处运送日本代表团的DD—486“兰斯多恩”号驱逐舰发出信号,“兰斯多恩”号随即靠上前,放下小艇将日本代表团送来。日本代表团一行十一人,外相重光葵黑色礼服礼帽,作为日本政府代表,陆军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大将一身戎装,作为日军大本营代表,其他九人是由三名外务省代表、三名陆军代表和三名海军代表组成。——重光和梅津都是中国人民的老相识了,重光的一条腿就是1932年5月在上海虹口公园被朝鲜(专题,图库)义士尹奉吉投掷的炸弹炸断的,至今在虹口公园里还有旧址可寻;梅津则担任过天津驻屯军司令,著名的《何梅协议》日方签字人。沧海桑田,昔日曾是何等的趾高气扬,今日却在这里俯首称降!当日方代表团登舰时,军乐队一片沉寂,礼仪哨视如不见,在美军联络军官西尼·麦什比尔上校引导下,重光葵在前,臂弯里夹着手杖,拖着一条假腿,一瘸一拐举步维艰,梅津在后,步履沉重。走到露天甲板后,重光葵摘下礼帽,与同行者列队向各国将领行鞠躬礼,但无人答礼。他们敬礼之后,重光和梅津并列在前,其他人分列两排,转向面桌而立。

甲板上,众多的高级将领欢聚一堂,相逢在这胜利时刻,怎不令人兴奋,令人激动?将领们互相热烈的握手,亲切的拥抱,大声的交谈,场面热闹异常。这时“密苏里”号枪炮长霍拉斯·伯德中校匆匆走上甲板,“先生们,尼米兹将军和麦克阿瑟将军马上就到!”但他的话语完全被喧闹声所淹没,眼看尼米兹和麦克阿瑟即将到来,急中生智的伯德只得用尽全力高声喝到:“全体注意,立正!”所有人立即停止谈笑,以标准的立正姿势站立在指定位置。

九时正,乐队奏起美国国歌“星条旗永不落”,麦克阿瑟和尼米兹并排在前,哈尔西在后步出将领休息舱,同盟国代表团以及观礼的陆海军将领都在规定位置上列队,走上甲板后尼米兹站在中国代表徐永昌将军右边,处于同盟国代表团第一人的位置,哈尔西则站在海军将领的第一位,舰上水兵则纷纷抢占能看到会场的有利位置,今天我们从照片上还可以看到所有高处,甚至大口径舰炮的炮管上都挤满了神采飞扬的水兵。重光葵和梅津美治郎等人向麦克阿瑟致礼,他同样没有答礼。

军舰牧师作祈祷后,麦克阿瑟走到麦克风前,持稿在手,神色肃然地宣读投降命令。在投降命令里,他重申敦促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基本内容之后说:“今天,我们各交战国的代表,聚集在这里,签署一个庄严的文件,从而使和平得以恢复。涉及截然相反的理想和意识形态的争端,已在战场上见分晓,我们无需在这里讨论。作为地球上大多数人民的代表,我们也不是怀着不信任、恶意或仇恨的情绪相聚的。我们胜败双方的责任是实现更崇高的尊严,只有这种尊严才有利于我们即将为之奋斗的神圣目标,使我们全体人民毫无保留地用我们在这里即将取得的谅解,而忠实地执行这种谅解。”

最后他说道:“在这庄严的仪式之后,我们将告别充满血腥屠杀的旧世界,迎来一个十分美好的世界,一个维护人类尊严的世界,一个致力于追求自由、宽容和正义的世界,这是我最热忱地希望,也是全人类的希望!”随后,他指着桌子前的椅子,严肃地宣布:“现在我命令,日本帝国政府和日本皇军总司令代表,在投降书指定的地方签字!”一名日本代表首先走上来,仔细审视桌上两份投降书无误,再回到自己位置,接着重光葵走上前,摘下礼帽和手套,斜身落座,不料手杖却从臂弯滑落到地上,他只好狼狈地拣了起来,一面想放置他的礼帽和手套,一面又从口袋里掏笔,手忙脚乱,一名外务省的随员走上前,递上笔并替他拿好手杖。可他面对投降书,却又不知道要签在哪儿,麦克阿瑟回头招呼他的参谋长萨瑟兰将军: “告诉他签在哪儿!”在萨瑟兰的指点下,重光葵在两份投降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接着,梅津走上前,他没有入座,似乎想要保持一点军人的威严,除去手套,看也没看投降书就俯下身草草签名。

麦克阿瑟接着宣布:“同盟国最高统帅现在代表各交战国签字!”,他邀请乔纳森·温赖特少将和亚瑟·帕西瓦尔中将陪同签字,温赖特是最后坚守菲律宾的美军将领,帕西瓦尔则是新加坡沦陷时的英军将领,两人都是刚从沈阳的战俘营里赶来,三年战俘生涯的折磨摧残,使两人骨瘦如柴,形同骷髅,穿着最小号的军装还显得肥大不堪!麦克阿瑟请这两人陪同签字,正是对两人所经受苦难的一种补偿。两人出列向麦克阿瑟敬礼后站在他身后,麦克阿瑟神定气闲地落座,开始签字,一共用了六支笔,第一、第二支笔当场就送给了陪同签字的温赖特和帕西瓦尔,其他四支笔分别送给美国政府档案馆、西点军校、中国代表徐永昌和他的夫人。

签完字以后,麦克阿瑟起身回到麦克风前,“现在请美利坚合众国代表签字。”尼米兹出列,邀请哈尔西和谢尔曼将军陪同签字,战争中这两人是尼米兹的左膀右臂,今天陪同签字也是对他俩的最好褒奖。当然,谢尔曼是代替没有出席仪式的斯普鲁恩斯的位置。

随后,中国军令部长徐永昌上将在商震将军陪同下代表中国在投降书上签字。接着,英国布鲁斯·弗雷泽海军上将、苏联德里维昂柯·普尔卡耶夫陆军中将、澳大利亚托马斯·布来梅上将、加拿大摩尔·科斯格来夫上校、法国雅各斯·列克雷克上将、荷兰康拉德·赫尔弗里奇上将和新西兰昂纳德·伊西德少将依次代表各自国家签字。麦克阿瑟最后致辞:“我们共同祝愿,世界从此恢复和平,愿上帝保佑和平永存!现在仪式结束。”——此时正是九时十八分,十四年前的九一八,日军占领沈阳。而1933年在日军威逼下,从伪满开往北平的列车到站时间也正是九时十八分!这正可谓天意,用这样的天作之巧,尽洗前耻!

按照预定程序,仪式结束后日本代表应该取一份投降书离舰,一名日本代表走到桌前,拿起应由日本保存的投降书,但他只看了一眼就匆匆招呼其他代表,他们随即开始交谈,麦克阿瑟转身对负责仪式事务的拉马尔中校说:“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一名日本代表向拉马尔解释到,投降书不能生效,因为纳降方签字有误!原来加拿大代表签在法国代表的位置上,接下去其他人都签错了地方,最后的新西兰代表不得不签在文稿的最底下。麦克阿瑟弄清楚情况后,嘱咐萨瑟兰改正。萨瑟兰接过投降书,用钢笔划线更正,并签上自己的名字作为证明。日本代表团这才接受投降书,于是和平终于实现!

日本代表团还未离舰,天空中便传来阵阵轰鸣,人们不由得抬起头看,十架B—29“超级堡垒”排着整齐的对形从“密苏里”号上空掠过,紧接着,一批又一批美军飞机呼啸而过,人们还来不及数清数目,隆隆声响中,越来越多的飞机飞过“密苏里”号,朝着东京的方向飞去!战争中,航空兵立下了赫赫战功,今天他们完全有理由以这样宏大浩荡的阵势,来参加签字仪式!由于当时美国还没有独立的空军,其航空力量分别属于陆军航空兵和海军航空兵,为了表示陆海军之间的对等,以空中阅兵的方式参加签字仪式的1000架飞机中,陆海军各占一半。

由于签字仪式结束后,日本已不再是交战的对手,因此日本代表团走下舷梯时,美军礼仪哨兵给予他们例行的礼遇,向他们敬礼,梅津美次郎表情冷峻还礼,代表团其他成员也都还了礼。

同时尼米兹下令撤消哈尔西下达给运送日本代表团的“兰斯多恩”号驱逐舰不向日本人提供咖啡、香烟等招待的命令,以表示不再将日本人视为敌人。

当日本代表团离舰后,作为主人的哈尔西在自己的舱室用咖啡和油炸面圈招待各国签字代表,因为美国海军军舰禁酒,所以哈尔西为不能向各位贵宾提供香槟而深表遗憾。虽然没有香槟,但气氛仍然非常热烈,因为从这天起,持续多年的枪炮声终于平息,和平终于降临了!

而1945年9月2日作为一个举世瞩目的日子,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永留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