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中国的牛

你是勤劳的，

你不像荷兰的乳牛，

你不像日本的肉牛，

终日无所事事，

到头只等一死。

呵，中国的牛，

你是默默无闻的，

你是不图回报的，

你不像美国的奶牛，

不给食吃就不出奶。

呵，中国的牛，

你是普普通通的，

你不像印度的黄牛，

背负神圣之名，

终日摇着尾巴，

在大街上到处游荡。

呵，中国的牛，

你是温顺的，

你不像西班牙的斗牛，

全身精力，

尽付狂暴斗争中。

呵，中国的牛，

终日为人类服务，

在春天，在夏天，

或是温风吹拂，

或是烈日当头，

你总是低着头，

低头一步又一步，

拖出身后一列列松土，

只等人们播种。

呵，中国的牛，

在满地金黄，

或农闲时，

你还得搬运，

或终日绕着石磨，

朝着一个方向，

走不计程的路。

呵，中国的牛，

你在沉默的劳动中，

人们得到了收成。

呵，中国的牛，

也许，

你可以松一肩重担，

站在树下，

吃口嫩草，

摇摇尾巴，

摆摆尾巴，

赶走苍蝇，

算是最悠闲的生活了。

呵，中国的牛，

你没有成群奔跑的习惯，

永远是沉沉实实的。

呵，中国的牛，

在狭窄的阡陌上，

你给我们让路，

你牺牲了自己，

保全了别人。

呵，中国的牛，

你住的虽是简陋的牛棚，

但仍然默默工作，

平心静气。

呵，中国的牛，

虽然你是默默的，

但人们对你的感激，

却是胜于印度的牛，

乃至：

世界上的任何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