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精神本质上理解奥尔夫音乐教学的真髓,有必要将它与一般的、尤其是我国以往一般的中、小、幼的音乐教学作一比较。下面试从十二个方面来作对照和探讨:(1)

奥尔夫音乐教学的精神

一般音乐教学的方式

从人的本性出发

仅从音乐教师的观念出发

奥尔夫1931年写道:“音乐始自人自身”。他这一论点和约两千年前中国古代的《乐记》中的论述相符:“放歌之为言也,长言之也。说之故言之,穷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放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可是,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中国的音乐教育,尤其是具体的教学方式方法,早已背离了这一基本思想。和封建教条紧密有联系地,“师道尊严”已被发展向畸形和极端,从而从根本上忽视并抹煞的学生、尤其是儿童的个性、创造性和主动性。教师往往不善于、甚至不懂得学生应是学习的主体,而不仅是教师进行教学的客体。奥尔夫、柯达依等许多音乐教育家都曾指出:人生而具有对音乐的喜爱和感受能力,尤其是儿童;完全没有乐感的儿童几乎不存在。不认识、坚信,并牢牢记住、抓住这一点,并作为音乐教育和教学的出发点,往往只能事倍功半,甚至贻误学生。

音乐教师应当逐步意识到: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最本质、最重要、也最有意义的东西,首先在于它不是一种方法,而是音乐教育基本理念的集中体现:从人的本性出发,经过自然性和整体性,达到音乐性的完满。任何一位音乐教育工作者,尤其是在课堂第一线执教的教师肩负有重大、神圣而又危险的职责:或是使孩子心中的音乐火花燃起,或是使之逐渐熄灭;换句话说:或是帮助“小莫扎特”在音乐上成长,或是使他的乐感(甚至对音乐的热爱)窒息手摇篮之中。这决非危言耸听的夸张,而是常见的事实。

音乐教育和教学如果仅仅停留和局限于教师个人的观念和意愿,而不是从学生的本性和能动性出发,是难以收效的。(2)

杜绝强制,使个性有充分发展的可能

强制起支配作用;有或无意识的抹杀个性

音乐的生命离不开自然和人性,倘若自然和人性被扭曲或扼杀,音乐也必然被窒息。中国有几千年封建主义的历史,从而必然会在各个方面投下它的阴影,包括在审美方面或音乐教育和教学方面:古今多少文人、画师、学者和富贵人家的风雅人士,盆栽梅花惯于用绳索捆扎,使梅技扭曲,以呈现出奇姿异态,以致龚定庵(1792—1841)撰写下《病梅馆记》加以痛斥。作为音乐教育工作者,难道不应当从中得取教,也像龚定庵那样对一切非自然和反自然的现象和审美,作出坚决的抗议吗?!当我们观看中国许多孩子们在歌舞表演中的许多动作,难道不能看出那些动作和表演,从设计到具体细节,不都是出自教师们(包括编舞者),而不是出自孩子们自己吗?难道不能看出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绳索,在木偶一般的孩子们上方和后面牵动着吗?孩子们进行非个性化的表演和动作,正是本末倒置不可避免的结果。如果看到这种情况,不感到有问题,反而会认为这些孩子们“乖”、“听话”、“学得好”、“做得好”,那也正如同不以病梅为病,反以为美的审美』动态一样。强制难以产生出健康和美,更往往是自然和纯真的大政。正如谚语有云:“常受扭曲的植物,断难繁茂生长”,如果把教育和强制混为一谈、成为一体,只能培养出精神的奴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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