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聿铭,着名华人建筑师,1917年出生于中国苏州狮子林贝家,为中国银行创始人贝祖怡之子。17岁赴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建筑,后转学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建筑工程,27岁时在哈佛大学建筑研究所深造,38岁那年创立贝氏建筑师事务所。迄今为止,他的作品有70余件,包括肯尼迪图书馆、华盛顿国家艺术馆东馆、巴黎罗浮宫的金字塔、香港中国银行大厦等。贝聿铭个人曾9次获美国建筑师学会设计奖及法国建筑学院金奖、日本帝赏奖和普利兹建筑奖,其中普利兹建筑奖相当于诺贝尔奖,是建筑界最高荣誉。业界评价认为:他擅长表达抽象的力量,在才华变成建筑品质的神秘工作里,精致、抒情和美丽使他的建筑充满人性的光芒。

违背父命,展现建筑天分

1935年夏天,18岁的贝聿铭高中毕业了。他就读的圣约翰中学是中国最着名的高等学府——圣约翰大学的预科,他可以直升圣约翰大学。但是他放弃了。父亲贝祖诒希望长子赴英国攻读经济学。他认为英国的教育不仅严格,而且规范,何况贝祖诒与英商的汇丰银行、麦加利银行的银行家有密切交往,他自然盼望长子能接自己的班。但是,贝聿铭另有想法。当时,一部由宾·克罗斯比执导的《大学幽默》在上海放映,电影以幽默、轻快的手法描述美国大学校园风情,与其它国家的传统大学气氛形成明显反差;另外,父亲推荐的几所学校都没有建筑设计专业,而当时贝聿铭对建筑设计有了浓厚的兴趣。他回忆说:“我沉醉在建设一幢和饭店一般高的大楼的设想中。当时这种想法对于我就像登月旅行对于今天的小青年一样令人激动。我断定,那就是我想做的工作。”

贝聿铭选择了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建筑设计专业。当他把宾大的录取通知书送到父亲面前时,贝祖诒沉默不言。贝聿铭知道,这下子他的父亲真的生气了。

1935年8月13日,贝聿铭在虹口的怡和码头搭乘美国“柯立芝总统”号远洋客轮踏上赴美留学之路。

费城所在的宾夕法尼亚州正处于历史上美国南方州和北方州分界线“梅森——狄克森线”(Mason-DixonLine)的北边,南方的种族歧视在这里仍有影响,这使贝聿铭十分恼火;同时,贝聿铭到了宾大后才知道,美国东北部有一个叫常青藤联合会(Lvyleague)的大学组织,它是由哈佛、哥伦比亚、耶鲁、普林斯顿、布郎、达特芳斯、宾夕法尼亚等8所名牌大学组成的,而宾大在“常青藤”中的地位最低。年轻气盛的贝聿铭凭着自己的勇气,找到了在波士顿的麻省理工学院,仅两个星期后,他就转学到麻省理工学院。贝聿铭在艺术和设计上的天赋很快被院长发现,并成为院长最心爱的学生。

毕业后,贝聿铭在纽约开设了自己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又成立了“贝聿铭设计公司”,专门承担工程的设计任务。

在美国的许多大城市中,都有贝聿铭的“作品”。他设计的波士顿肯尼迪图书馆,被誉为美国建筑史上最杰出的作品之一。还有丹佛市的摩天大楼,纽约市的议会中心,也使很多人为之倾倒。费城社交山大楼的设计,使贝聿铭获得了“人民建筑师”的称号。

在贝聿铭设计的那么多的建筑物中,华盛顿国家艺术馆东大厅最令人叹为观止。美国前总统卡特称赞说:“这座建筑物不仅是首都华盛顿和谐而周全的一部分,而且是公众生活与艺术之间日益增强联系的艺术象征。”贝聿铭的作品不仅遍布美国,而且分布于全世界。我国北京西山有名的香山饭店,也是贝聿铭设计的,它集中国古典园林建筑之大成,设计别具一格。1984年5月间,美国在凤凰城举行建筑学会年会,几百名建筑师和来宾,从500个候选建筑物中选出13个建筑物授予年度荣誉奖,贝聿铭设计的香山饭店名列榜上。

人们称贝聿铭为建筑设计界的“奇才”、“现代派设计大师”,这绝非溢美之词。悬挂在他办公室墙上的幅幅奖状就是最好的证明。美国全国建筑学院继 1979年向贝聿铭颁发了金质奖章之后,1982年推选他为“最佳大型非居住建筑设计师”。他还获得了1983年国际普里兹建筑学奖金。总部设在纽约的 “亚洲协会”向他颁奖,表彰他为中国和其它亚洲国家设计的形式多样、宏伟壮丽的建筑物,有助于增进美国与亚洲国家之间的了解。上海同济大学授予他“名誉教授”的称号。

最具争议性设计,大显身手成就经典

“巴黎卢浮宫拿破仑广场的透明金字塔”无疑是贝聿铭最具争议性的设计。但一九八八年,他却在新建成的金字塔内获密特朗总统颁发的荣誉勋章。后来,金字塔和埃菲尔铁塔一样,成为巴黎的标志。

贝聿铭对法国最伟大的园林建筑师安德莱·勒诺特尔的作品进行研究,并在卢浮宫一带不断地来回走动。最后,一个令人满意的方案终于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说:“要不是那几个月对问题进行了研究,我就不会接受这个项目。我得出的结论是,这个项目必须得做,而且我有能力做这个项目。”贝聿铭第四次来巴黎时对密特朗和兰讲述了他的构思。他说:“当时我脑子里还没有金字塔,但有一点很明显,新卢浮宫的重心必须是拿破仑庭院。”

仔细分析一下,密特朗选择贝聿铭确实令人困惑。众所周知,巴黎人对外国人插手做事本来就满腹狐疑,更别提让一位纽约人来修整他们的国家珍宝馆了。而一个公开批评美国的文化“帝国主义”行径的社会党政府居然聘用一位美国建筑师担负一项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国家级使命,这件事本身太具讽刺意味。人们自然不会对此置若罔闻。看起来,密特朗的选择几乎是注定要招致广泛的抱怨。从一开始,密特朗和贝聿铭似乎就是一种危险的联合。

一时间,对贝聿铭进行攻击成了轰轰烈烈的要事,其带头人就是一群头衔各异的历史学家和政客,还有与此事毫不相干的自我命名的各种委员会。反金字塔派团结在“巴黎不要金字塔”和“不许干涉卢浮宫”等口号下。每天,巴黎人都不甘落后,以佩戴上面写有“为什么要造金字塔?”字样的圆形小徽章表示他们的不满。贝聿铭的女儿贝莲(音译)看到,他们在街上走路时,女人们朝他父亲的脚上吐唾沫。“我刚张开嘴,”她说,“想回敬她们几句话,却看到父亲很镇定。他的态度是,咧嘴笑笑,忍着点。他在一场令人极其不快的会谈或记者招待会结束后,只是轻轻地笑笑;他会说‘那可真棘手’。”无孔不入的法国报纸兴高采烈地记录下被它们称为“金字塔战役”的这场建筑论争的每一个新动态。这个名称的出典是拿破仑的埃及战役。但法国报纸援引它是为了讽刺挖苦贝聿铭的设想。讽刺性周刊《鸭鸣报》在“密特朗姆西一世和他的金字塔”的通栏大字标题下编撰了一则挖苦总统的故事。

“金字塔战役”绝不仅是围绕卢浮宫进行的一场无关紧要的小争执;它成了与法国文化的未来直接相关联的哲学大争辩。作为代表法国光辉历史的建筑物和法国革命后该国文化的枢纽,卢浮宫肩负着比任何可比照的美国建筑物都要深沉的象征意义。卢浮宫的历史大体上就是法国的历史。同时,贝聿铭也卷入了一场政治权力的争斗。在野的保守党把执政的社会党视作自然秩序的可怕的扭曲者。他们抓住金字塔不放,并借此公开诋毁其担任总统职务的庇护人,唆使民心偏离后者的各项社会党规划。所以,贝聿铭的金字塔成了法国政治拉锯战的支点。

胸有成竹的贝聿铭为使自己稳操胜券,就决定在密特朗的反对者中找一位同盟——一个原本可以通过诋毁金字塔获取政治资本却情愿抵制这种诱惑的保守党成员。这个人就是巴黎市市长雅克·希拉克。贝聿铭在位于马提农饭店的市长办公室拜访了希拉克,并且投其所好,大谈城市规划。贝聿铭向希拉克保证,要给卢浮宫动手术,使它和巴黎市重新统一成一体。希拉克表示了。他告诉新闻界,他“并不仇视”贝聿铭的项目。私下里希拉克却告诉贝聿铭:“从城市规划的观点看,这个项目几乎是十全十美。”“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次具有纪念意义的胜利”,贝聿铭说,“那是绿灯。从那时起这个项目就像法国人说的那样势在必行了。”在 1985年春天,身穿蓝色工装的工人们在高大的描绘得十分亮丽的木挡板后面破土动工,六辆装点着红、白两色旗帜的起重机也开进了工地。在公众心目中威望的下降威胁着大卢浮宫修复工程。假如保守派在1986年的国会大选中赢得控制地位,他们就能置贝聿铭的规划于死地或者大幅度修改他的规划。如果在密特朗参加 1988年度的重新竞选之前,金字塔仍然未能竣工,那么密特朗也许会在迫不得已中把揭幕式上剪断三色彩带的荣誉移交给他的继任。为了保证密特朗能为他最珍视的项目剪彩,贝聿铭的工作组把活动房屋搬到工地上,每周工作七天,每天日夜不停地干活,以便在1986年4月底之前完成挖土工作。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在1986年的大选中保守党又一次在国会中获得微弱多数,迫使密特朗破例任命其长时间的政治对手雅克·希拉克担任总理。就这样,密特朗在第一个任期还剩下两年的时候进入了被人们含糊其词地称为联合的岌岌可危的权力分享体系。

在1988年3月4日,在距离总统选举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密特朗在竣工的金字塔内举行典礼,授予贝聿铭荣誉勋章。具有讽刺意义的是,那种别扭的权力分享体系助了密特朗一臂之力,使他能够超然于各种争论之外。而希拉克却要对付各种令人头痛的日常难题。1988年选举临近时,密特朗前景看好。这位总统把激进的主张转换成中庸的实用主义,就此挽回了他在公众中的威望,也因此保住了他的总统宝座。这是现代法国政治舞台上最令人叫绝的复辟之一。在一个任期快要结束时,密特朗已经获得了“伟人”的至高无上的神秘色彩,虽然他在其早期职业生涯中曾对皇权独裁主义大加攻击。在选举那天,密特朗和往常一样退避到勃艮第的一家小酒店等待选举揭晓。当结果表明密特朗大获全胜时,酒店老板带着他自己的创造发明走进餐厅——那是一个冠以小巧的金字塔复制品的蛋糕。金字塔已成了密特朗在政治上东山再起的象征。

尽管离正式的总统就职仪式还有八个月时间,可庭院和金字塔——卢浮宫崭新面貌的象征——已经在1988年7月3日那天全部竣工,向世人展示了它们的风采。贝聿铭以超人的智慧完成这个复杂的设计任务,也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天才。

建筑就像凝固的诗与画,建筑的每一根线条中又流淌着美妙的旋律,所以人们称建筑是大地上的艺术。古往今来,我们的世界上留下了无数令人赞叹不已、流连忘返的建筑艺术精品,它们的创造者因此而声名不朽。在这些大师之中,美籍华裔建筑师贝聿铭占据了一席之地,他堪称20世纪成就最高的建筑艺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