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论语》中的‘逝者如斯’,是指自己心性本体活泼泼的吗?”

先生说:“是的。必须每时每刻用致良知的功夫,才能活泼,才能和江水一样。若有片刻的间断,就与天地的生机活泼不相似了。这是做学问的关键。圣人也只能这样子。”

[评析]

大自然创造了人类,有耳可以听,如果不学习,那么听得见不如耳聋听不见;有眼睛可以看,如果不学习,那么看得见不如眼瞎看不见;有嘴可以说话,如果不学习,那么会说话不如哑巴说不出话;有心可以感知,如果不学习,那么有感知的心不如纯朴无知。由此可见,凡是学习,并不是为了给人增加点什么,而是教人可以通达天性。凡能保全天理(良知)而不毁坏它,这就是善于学习,就是圣人的学习方法。

[原文]

问:“志士仁人”章。

先生曰:“只为世上人都把生身命子看得太重,不问当死不当死,定要宛转委曲保全,以此把天理却丢去了,忍心害理,何者不为。若违了天理,便与禽兽无异,便偷生在世上百千年,也不过做了千百年的禽兽。学者要于此等处看得明白。比干、龙逄,只为他看得分明,所以能成就得他的仁。”

问:“叔孙武叔毁仲尼,大圣人如何犹不免于毁谤?”

先生曰:“毁谤自外来的。虽圣人如何免得?人只贵于自修,若自己实实落落是个圣贤,纵然人都毁他,也说他不着。却若浮云掩日,如何损得日的光明?若自己是个像恭色庄、不坚不介的,纵然没一个人说他,他的恶慝终须一日发露。所以孟子说‘有求全之毁,有不虞之誉。’毁誉在外的,安能避得?只要自修何如尔。”

[译文]

有人就《论语》“志士仁人章”请教于先生。

先生说:“只因世人将性命看得过重,也不问是否能死,一定要委曲地保全性命,因而丧失了天理。忍心伤害天理,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若违背了天理,就与禽兽无异了。即便在世上苟且偷生成百上千年,也不过做了成百上千年的禽兽。作为学者,必须在这些地方看清楚。比干、龙逄,只因他们看得清楚,因此,他们能成就他们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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