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政派面向中国历史的中心任务,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主张团结、抗日、民主,但无力联合各派政治力量结成抗日联合战线。

九一八事变后,各中间政派及其代表人物纷纷主张抗日救国。1931 年10月,青年党领袖之一陈启天在《民声》上发表《对日作战》一文,说:“自日本以武力占领东北以来,我们反对乞怜国际联盟、乞怜美国。因为国联已破产,中国不抵抗日本,美国也不会替我们乞怜。我们反对乞怜俄国,因俄国已与日本默契,平分满洲和内外蒙古。值此国家危急存亡之时,只有自救,实行抵抗主义,积极对日作战。摆在我们面前的对日方略只有两条:一条是主和不抵抗,依靠国联,出卖满蒙,出卖中国;一条是主战,可以保全国土和主权,改造国民精神,提高民族意识,也可以消除内战,实行全国统一。主和不是卖国贼就是亡国奴的口号和法宝,主战才是起死回生的法宝。”青年党在其《我们的主张》中明确提出:第一,对日应断绝国交,立即宣战。第二,废除一党专政,组织国防政府。只有这样才能使四万万国民在精神上团结起来。

九一八事变刚一爆发,罗隆基就发表了题为《沈阳事件》的小册子,提出“在目前内忧外患的环境下,具体的救急办法,是根本改组现在的政府”,仿照1870年的法国组织国防政府。10月,王造时发表名为《救亡两大政策》的小册子,其救亡两大政策:一是“对外准备殊死战争,与日拼命到底,促成日本革命”;二是“对内取消一党专政,集中全国人才,组织国防政府”。

当时的《社会与教育》杂志刊登了大量抗日文章,并出版了“反日专号”,在当时影响较大。1931 年9月26日,陶希圣在“反日专号”上发表《我们应当觉悟的是什么》一文说:“中国处金融资本主义的次殖民地地位。广大民众是民族的支持者。买办阶级是不会抗日的,只有工农大众才能担当排除日本侵略的任务。”又指出:“民众要坚决反对所谓地方解决,即政府为本身利益而接受类似二十一条的行为。”此外,《社会与教育》上还发表了《五四、五卅的精神到哪里去了》、《奇哉,所谓不抵抗主义》、《不抵抗主义就是亡国主义》等抗日文章。

1933年4月8日,章乃器在《申报》上发表《农村破产中之安内问题》,批评国民党的“攘外必先安内”政策。指出:“自九一八以来,一般人主张抗日与‘剿赤’并重,又说攘外必先安内,因循以至今日,……对外则三省沦亡之后,又失热河,日寇所击,冀察又告紧张。对内则驻赣大军,屡折主将,迭失名城。事急矣,抗日剿赤能并重乎?攘外必先安内乎?……吾人认为安内非军事进攻之功,政治之成功在于利用环境,顺应大势。农村破产是因长期剥削而使革命条件成熟,除领导民众与日帝做殊死战外别无出路。作战虽有目标,牺牲需有意义,倘政府能够移剿共之师以抗日,其意远矣。”

1933年10月20日,章乃器在《申报》上发表《民族前途如何,吾人将何以自处》,反对消极抗日,主张攘外先于安内。

总之,中间政派及其代表人物在九一八事变后积极主张抗日,实现民主团结,实现国内和平,并提出了国防政府的主张。他们面向了历史发展的主流,顺应了历史的中心任务。客观地看,中间政派是最早倡导团结抗日的,是抗日联合战线的始倡者。但是,由于中间政派力量弱小,又不直接掌握武装,所以其主张不为国共双方所重视,反而因为他们的主张与国民党当权派和中共都不合,成为双方打击的对象。

中国的历史,在九一八事变后革命中心任务发生重大变化之时,出现了非常复杂的情形。作为执政者的国民党推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违背了历史的中心任务。作为中国革命主要领导者和组织者的中国共产党则坚持 “倒蒋是抗日的前提”,也偏离了历史发展的主流和革命的中心任务。中间政派坚决主张抗日、民主和团结,面向了历史发展的趋势;但由于它自身的软弱性,很难产生太大的实际影响。中国历史就是在这种复杂的矛盾中前进着。直到1935年下半年,中共和国民党开始转变各自的方针政策,这种状况才发生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