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也不牵挂小孩一一这是怎么可能的呢?能够在某些场合下克制住自己,不以自己的恐惧去烦扰别人——这是可能做到的。但是怎么会感到无牵无挂呢?我们不能不怀疑,某些所谓“无偏见力的原则常常掩盖着货真价实的疏忽大意。有可能,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家庭里大家都生活得愉快,和谐,可是我想,在这样的环境中,孩子也容易发生不幸。我们不时地从报上读到可怕事件的报道,它们的受害者往往是照管不周的孩子。这类事情不能仅仅归罪于父母的无知和贫乏,更重要的是还在于存在一种错误信念,认为孩子们自己应当有摆脱一切困境的能力。

“哺乳儿会出什么事儿?”我的女友说,“你喂饱了他,把他包好,他就安静地躺在床上。我的孩子,一睡着,便不醒。我看电影回来的时候,见他还像我走时一样睡在那里。”就在那些日子,我在报上读到一则消息,讲的是一个放在家里无人照看的婴儿的事:孩子把头钻进床栏杆之间,窒息而死。但愿我的那位女友会从此改变看法。

我还有一对朋友,他们有晚间把七岁女孩独自留在家里的习惯。有一次,他们晚上回到家时,正碰上孩子阑尾炎急性发作。当时她呕吐和疼痛得实在受不了,就去叫邻居。“瞧,你那一切高论岂不是徒劳……”孩子的父母有了反驳我的那些严厉批评的勇气, “安娜是非常懂事的孩子,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惊惶失措的”。

此话不错:孩子们是懂事的。否定他们的预见性以及连我们也看得出来的那些能力是不公正的。日常的经验证明,很多困难他们比我们容易摆脱。但是仅仅以“我们想去看演出或想与朋友们一块儿渡过晚上”为理由,就随心所欲地利用这种良好的思维能力,致使孩子去吃苦头,那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