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书桌边早已泄气了的气球，我的心里总会想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那是一年寒假，我和同学结伴去广场。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看见了并不起眼的老人。
他穿着一双褪了色的黑布鞋，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棉袄，蜡黄的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银白色的头发凌乱地束在耳后。他手里攥着一把五颜六色气球，两眼期盼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过了一会，走过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他牵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男孩指了指气球，“爸爸，我想要。”男子抬起下巴，粗略的打量了老人一遍，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老头，拿几个气球。”老人的目光黯淡了些许，伸出龟裂的手想拿几个气球，旁边的男子从皮钱包里随意抽出几张大票，扔在地上，趾高气昂地说“不用找了。”老人看了看地上的钱，黯淡的眼睛突然闪烁着坚定的目光，“先生，您的钱掉了，请捡起来。”老人一字一句地说。男子的眼睛瞪的老大，气冲冲地说：“你爱要不要！”说完，他粗鲁地从老人手中抽走了几个气球，扬长而去。而那钱，老人始终没有动，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许久之后，路过一位衣衫褴褛的妇女，她的怀中用棉被包着一个婴儿。孩子看见气球，牙牙地指着气球叫着，妇女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老人，最后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用龟裂的手数出了几张毛票，颤抖着递给老人，沙哑地说“大哥，要一个气球。”老人盯着妇女和孩子看了许久，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偷偷弯腰捡起男子扔下的钱，藏在手心里。然后微笑着接过妇女的钱，从气球中挑了好久，抽出其中最好的一个递给婴儿，同时，把那几张钱偷偷塞进襁褓。老人目送着妇女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眼睛湿润了，掏出我带的所有钱，走到老人面前，“爷爷，我要气球。”
……
如今这件事已过去好久了，那个气球却一直放在我的书桌旁，也一直放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