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内丁在稻秧下掘出尸首来,连忙回明大人。大人又叫埋上,吩咐州官派人看守。又叫:“穆印岐,快速派你手下能干的差役,速拿旱道青带到德州官衙,候着听审。”“是”吩咐已毕,排开执事,进城不表。

且说穆印岐见轿去远,忙叫人:“来来来!快着。”跟役考应,跑到面前报名说:“小的张岐山、王朝凤叩头。”州官说:“快起。去去去!快拿去呀!”差人说:“老爷吩咐明白了,好去拿呀!”州官着了急,说:“你们耳朵里塞上棉花咧?没听见叫快拿旱道青吗?”公差说:“小的二人讨老爷示下,什么叫旱道青呢?”州官一见差人逼问,更急了说:“你们这些糊糊涂涂的混帐东西,我知什么叫旱道青?赶明日大人还要呢!”说完便叫拉马过来,带领役人,赶上施公,跟随轿后而去。那两名公差见本官走了,爬起来发愕说:“这是哪里来的怪事?咱俩跟随十几年官,没见过这个糊涂虫。偏又遇着这家奇事!合该是你我倒运。旱道青也不知一人,是一物?州官浑虫,不问明白,便要差人去拿。”王朝凤说:“不难不难,我有妙计,不用为难。”张岐山紧紧追问。王朝凤只说:“走走,进衙自有主意。”一人搞鬼,一人追问。进了大街,找一酒馆,二人坐下,要了壶酒,两碟子菜,喝着酒闲谈。张岐山放心不下,又问:“王哥有何妙计?快快说来。”王朝凤笑而不言,只说:“你多喝几杯,我才告诉你呢!”饮得时候不早,岐山忍不住又问。王朝凤手摸大腿说:“这宗差使,就得杠杠屁股,就算是妙计。”说着,二人大笑不止。

不言公差酒馆闲谈,

且说施公坐定大轿,前护后拥,甚是威严。锣鸣震耳,清道的旌旗,乡长、地方在前喝退闲散人等。

大人在轿内观看,只见跑过一群人,道旁跪倒,齐嚷:“冤枉!”

施公闻听,忙叫:“人来。”“有。”说:“快接喊冤状子。尔等众民人下去听传。”大人起轿入城,进了公馆,不提。

单言拿旱道青的公差,在酒馆叙谈。酒馆掌柜姓郝名叫三道,其妻白氏作这个买卖,带着卖豆腐、挂面。郝三道一见,就知是衙门的朋友,便就另眼看待。王朝凤说:“郝大哥,咱这村中牌头,怎么不见?”郝三道说:“他呀!老和尚代磐钟呢!”公差点头,又问:“郝大哥,你们这路北那三间房子无人住么?”郝三摆着手,说道:“休提,休提。”低言说道:“那三间房,原是皇粮庄头盖的。有人曾住,无人敢问津。先有一家王姓,管家乔三爷常合他来往,住了二年,忽然不见踪影。里面并无值钱的东西,有些破破烂烂,全都摔了。后又有人搬进去,夜里闹鬼,又走了。因此无人居住,关了有一年多咧!”公差闻言点头。郝三道说:“这房主是咱德州一路诸侯有名的黄隆基黄大太爷,谁赶惹他?”王朝凤说:“别说闲话咧!散去罢。这明日上堂,尝尝施不全的竹笋汤什么滋味,这是我的一条妙计。” 说说笑笑,各人散去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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